段青茗望着段玉兰得意至极的神色,不由地在心里冷笑起来——段玉兰,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挑拨离间,让聂三小姐讨厌我了么?恐怕,你真的要失望了!
段玉兰的声音很大,满堂皆可听见。顿时,大家的视线,全部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正在一侧和薛夫闲话家常的聂夫人也听到了,她立时白了脸,已经隐有怒容。
人常说,说人不说短,打人不打脸,可这段玉兰,什么短的,就往什么地方说,好象生怕别人不知道聂采月身子不好一样的!
段青茗望着段玉兰,微微一笑:
“妹妹说的是,这话,姐姐的确是说过……聂夫人持家有方,几位小姐都非常的出彩,聂大小姐的的琴艺,非同一般,二小姐的画艺,更是声名远播——没错,这都是姐姐说的……”
段玉兰的脸上,浮现出得意至极的笑意——这些话,段青茗何曾和她说过?只不过,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此时急中生智拿出来,来堵段青茗的口,让她得罪人,更兼不讨好而已!
总之,只要是能令段青茗声名俱毁的事情,段玉兰不但天天做,而且经常做,见一件,就做一件,非到段青茗身败名裂而会收手!
段玉兰的话,也令聂夫人的脸色蓦地一沉。要知道,聂夫人入府三年,才生得聂采月一个女儿,又隔五年,才生得一位公子!所以,这聂府的大小姐是一名歌伎所出,二小姐则是一名小妾所出。此事,原就是聂夫人的隐痛,却不料,现在,段氏姐妹如此直言不讳地只夸将大小姐和二小姐,这明明就是在侮辱自己和采月嘛!真乃士可忍,庶不可忍,看来,今日这一趟,她真的是来错了!
聂夫人刚要发作,一侧的薛夫人却用力地按住了她的手,并轻轻地摇了摇头——
以薛夫人对段青茗的了解,她是个无论言行,都十分有分寸的人,这样无状的话,她是断然不会说出来的!更何况,聂家的两位小姐,在京城的小姐圈里,并无甚么特殊的声名?
段青茗望着段玉兰,脸上的微笑更加地温柔而且可亲。她摇了摇头,嗔怪着说道:
“二妹啊,姐姐早就说过了,你啊,就是顽劣,这平日里,读书不认真,绣花不认真,这听话,也只半截……你可还记得?姐姐的后半句话是,这聂府里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如此出众,可是,她们的琴艺、以及画艺,都是受过三小姐指点,才有此成就的?”
段青茗此话一出,薛凝兰轻轻地吁了口气。
而薛夫人,按着聂夫人的手,也松开了。她转头,附着聂夫人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聂夫人冷眼望了一眼脸色尴尬的段玉兰,眸子里的暗光,闪了一下,又一下!
不愧是姨娘教出来的女儿,不识大体不说,还敢在嫡女面前,如此口出狂言?
而聂采月握紧段青茗的手,眸含泪光,几乎说不出话来!
在聂府之中,大小姐出众,二小姐毫不逊色,只有她,因为身体弱,所以自小很少出门。再加上聂父自小不喜这个体弱的女儿,是以,聂采月即便有八斗之才,也是养在深闱无人知。要知道,这大小姐的琴,二小姐的画,她虽然并没有出手指导,可是,她的造诣,却绝对在那两位小姐之上!
正在这时,贵妇人之中,有人冷哼了一声:
“这聂三小姐从来不出闺门半步,她有无才艺,段小姐如何得知?”
段青茗转头一看,原来是和刘蓉比较要好的一位齐府夫人,而那位夫人,则是由姨娘扶正的,所以,和刘蓉的关系向来比较和睦,看眼下的情况,竟然是帮段玉兰救场子来了?
那位齐夫人望着段青茗,冷冷一笑:
“莫非,在段大小姐的眼里,只要嫡出的小姐,就是样样技压群芳的么?”
那位齐夫人本是歌伎出身,并无甚修养,根本就不管自己此言一出,已经得罪了一大片人。登时,这满堂之中,那些贵妇人,嫡小姐望着她的眼神,已经隐含愤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