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也只是佩戴着耳钉等简单的首饰,想来与她那蹊跷的身份也不无关系。
崔妈妈是府上的老人了,过去又是夏璎珞生母苏氏身边的得力,
这次却是拿出了一副镶宝石的簪子,惊的香如急急的摆手不敢收。
最后还是夏璎珞发下话来,才红着脸收了。
红枣跟绿竹才到夏府没几天功夫,随身并未带着包袱。
夏璎珞便给了她们一人一对琉璃镯子,让她们算是给香如添了妆,也算是圆了一份心意。
等众人闹够了全都散去,香如却便趴在夏璎珞面前哭的一塌糊涂。
梅园里只有她与晓云两人是自小便跟着夏璎珞伺候的,过去夏璎珞在府里不受宠。
杨氏又不待见她,夏初蓝经常借故折磨她们几个。
那时她们过的日子简直比最低等的丫鬟还不如。
冬季屋里冷得隔夜水都能结成冰,所用之物无不是几个妹妹用过的旧物,月例从来没有按时发下来的。
就连送来的饭食都是府上众人吃剩下的。
夏季炎热,那些饭食更是动辄发出酸败的气味。
有一回香如将馊饭倒出去结果被夏初蓝看到,将她按在地上命婆子打了一通板子。
回去后还恶人先告状,对杨氏称她们浪费府上的粮食,罚了她们三天不准进食……
香如想起这一件件的往事,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晓云也陪在她们身边跟着掉眼泪。
夏璎珞何尝不知她们因何难过,自己的身子便是因小时倍受杨氏的折磨,才导致外强中干,现在就是想补也难了。
夏璎珞强笑着轻拍香如的肩膀,道:“好了好了,你嫁出去又不是见不到我了,好好替我管着夏荷园。
如果有一天我跟晓云被人赶出府去了,还要你来收留我们呢。”
一席话说的香如破涕为笑:“大小姐,没得您这么挖苦奴婢的……”
几人想起以后的日子,脸上却都带了几分笑意。
最糟的日子她们都过来了,往后还有什么可怕的?
稍晚时,宫里的李太医进府为她复诊,她们便暗自将那陈生打扮成跟班模样,带进梅园来。
李太医只当什么也没看见,诊了脉后便随着晓云去开方子。
平儿便带着陈生偷偷进屋来见礼。
夏璎珞又嘱咐了陈生几句,交待他好生对待香如之类云云,陈生也都一一记下,复又给她磕了头便随着李太医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夏璎珞便让崔妈妈停了梅园丫鬟们手里的活计,都去给香如送亲,只留下红枣与绿竹两人在她跟前服侍。
夏璎珞想着自己身体已渐渐好转,便想问这两人何时回小公爷身边去。
可红枣与绿竹察言观色,早就看出她心中所想,便直言道:“锦郡主,奴婢临来您这里之时,便得了小公爷的吩咐。
从此之后,奴婢便是您的人,如果您不要奴婢了,奴婢也无处可去,还望锦郡主收留……”
夏璎珞听了不禁暗暗吃惊,没想到小公爷这般谨慎,想必他也是担心她将此举视为自己对她的监视,索性直接将她们送给她。
她倒不太担心自己会被她们监视,相反的,有了她们在身边自己不用缩手缩脚。
杨氏也因着她们背后的主子不敢对她们加以指责。
夏璎珞听了两个丫鬟的一番表白当下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由着她们伺候着坐在门廊前晒着冬日鲜有的暖阳,微眯起眼睛看那园中早已凋谢的梅树。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送亲的几个丫鬟回了梅园,夏璎珞早已裹着厚厚的毛皮褥子睡了过去。
几个丫鬟也不敢打扰,可脸上却都喜气洋洋的,私下聊起香如的婚事,语气中无不露透出羡慕之情。
夏璎珞一直睡到临近晌午才醒,懒懒的不愿起身。
突然她见到晓云轻手轻脚的向屋里探进头来,便知她有事,于是斜靠着枕头坐起来问道:“可是有事?”
晓云见状忙进了屋,担忧的问:“吵醒您了?”
夏璎珞轻笑着摇了摇头:“正好肚子有些饿,就醒了。”
晓云便问:“现在摆饭?”
夏璎珞懒懒得却不想动弹,“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晓云不好意思的吐了舌头,“还是大小姐厉害,一下子就能看出奴婢的心思。”
夏璎珞伸手点指着她的脑袋:“你就这么个直通性子,能藏得住事才怪!有什么事快说!别跟我绕舌头。”
晓云突然压低声音道:“给香如送亲时奴婢听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说。
下个月杨府老夫人六十大寿,大夫人说要带您和二小姐过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