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情转醒后,投入眼帘的便是端着药碗的赵元佐。
赵元佐的墨眉不粗不细,脸庞的细条不过于刚硬也不过于阴柔,笑时眉目生情。
宋若情不禁地回想着自认识他来与他的点点滴滴。
如果不是因为赵德昭死亡的沉痛地打击了宋若情,宋若情定会对赵元佐道,“你长得越来越好看了。”
而如今,心如死灰。
自己很在意的两个男人,都这样去了么?
赵元佐唤了她一声。
“元佐。”宋若情回过神来,“武功郡王府怎么样了?”
赵元佐放个药碗,给宋若情后背垫了个枕头道,“四叔跟二哥正在主持他的葬礼,我父皇还有文武百官也去拜祭了。”
“走,我们也去。”宋若情道。
“好吧。”赵元佐道,“我命人给你找件厚的披风来,晚上风大。”
宋若情穿着厚厚的锦衣,外面裹着一件镶银绒边麻色披风。
前来吊唁的宾客早已散去,只留下几个宫灵的宫人。
宋若情望着灵堂上的黑色棺椁,双手贴额,郑重地跪倒于地上。
“若情。”栖影披麻戴孝,两眼红肿,杏眸红肿,但却坚忍地挺直着纤腰。
“栖影。你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小心累跨了身子。”宋若情道。
栖影苍白无血的脸上清泪纵横,手指却深深地掐入了宋若情的肌肤之中。
宋若情道,“对不起,栖影。”
栖影佝偻着身子,泣不成声。
“栖影。”宋若情跪了下来,与栖影抱头痛哭,哭得愁云惨淡,过了许久,栖影才停下声音道,“若情,德昭在临死前有没有遗言?”
“他叫你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养大孩子们。”宋若情抹了抹眼泪道,“.....就这些。”
“好。”栖影道,“夫君,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们的孩子们平安无事。”
“王妃,王妃,小皇子他醒了。”紫木素颜白衣,披着淡青色披风,见着栖影道,“王妃请快回殿吧。”
“好。”栖影望了一眼宋若情,宋若情道,“你不用担心我,你去哪。”
栖影点点头,还没有回到房间,便听到婴儿响亮的哭声,在这悲哀的夜里,这哭声更给栖影添加了几分痛楚,但她还是咬住了牙,净了手将手呵热后抱着婴儿喂起奶来。
灵堂上,宋若情不断地住火盆里焚烧冥纸,又轻又薄的冥纸一瞬间被火苗化为灰烬,火苗照亮了宋若情的污垢的脸,她却混然不觉。
赵德昭身亡不久后,赵炅下旨对伐汉将士进行封官赏爵。
赵炅回御书房,王继恩命人送上茶之后,跪在他的面前。
“王公公,你为何长跪不起?”赵炅道。
王公公道:“皇上,臣刚才替皇上整理奏折时,发现了这个。请皇上过目。”
赵炅道:“呈上来。”
王公公道:“是,皇上。”说罢便奏折递给赵炅。
赵炅看了后撕得粉碎,破口大骂道:“真是反了。竟敢上书要求朕公开朕的即位诏书。朕是奉太后他老人家的遗言继位,天经地义,就算没有诏书,这皇位也是朕的。这帮大臣竟敢怀疑朕弑兄弑侄,阴谋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