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安向远开口,周泽芬也不闹了。
家里从小便是如此,安向远不同意的事,周泽芬就坚决反对;只要安向远同意了,周泽芬纵使心里再不同意,也能勉强地表示理解。
所以安心从小就觉得安向远和周泽芳之间的关系很奇怪,他们之间,除了是夫妻之外,更像是上下级……
现在周泽芬听到连安向远都松口了,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也只好收了泪,一起跟着安向远和安心来到一个落了锁的房间里。
打开锁,推开房间的门,安心一眼就看到靠着墙壁摆放着一张高腿儿木桌,上面放着爷爷的遗像。
一身军装,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安心层听安向远说,知道死去的那一天,爷爷身上都是穿着军装的。
一看到爷爷的遗像,时光仿佛瞬间倒回了十几年前,爷爷手把手地教她站军姿,踢正步,训练她的体能。
所以,成为一名军人的梦想,很小的时候儿,就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了。这么多年,已经成长了一颗大树,根深蒂固地盘踞在她的心里。
眼泪忍不住顺着安心的眼角流了下来,她给爷爷上了三炷香,然后跪在遗像面前,叩了三个响头。
安向对着遗像鞠了躬,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子,看你笑成那样儿,今天终于开心了吧?你从小疼爱的孙女儿终于圆了你的梦了!她接了你班儿,也成为一名军人了!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安向远说着,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儿。
给爷爷磕过头后,周泽芬又眼睛红红地把安心拉到另外一个房间,安心心里有些忐忑:该不会是周泽芳又试图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退出吧?
没想到,周泽芳却神神秘秘地从一个落了锁的抽屉里,翻了半天,最后从抽屉的最底下翻出一本儿发黄的书来。
安心疑惑地看着周泽芳:“妈,这是什么?”
“这是一本关于扎针点穴的书,你一个女孩儿家,要多学点防身术,将来万一真得上了战场,那可不是过家家闹着玩儿的。力道上虽然比不上那些男人,但是学会了扎针点穴的方法,却比力道更为有用。”
安心打开那本书,发现里面有好多内容都是手写补充上的,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些手写的是怎么回事儿?”
周泽芳说道:“这是我做的补充和更正。市面上的书,刊载内容多不全面或是存在纰漏,可在战场上,稍有差池,就人命关天!所以,我在原来的基础上做了更正和补充,这本书,里面是人体的各个穴位,十分精准,这种书在市场上是买不到的!”
安心瞬间如获至宝,忍不住感激地抱住了周泽芬:“妈你真是太好了!这本书真是太及时了!”
她从小跟着周泽芬,略学了一点扎针点穴的方法,却没想到,正是这一点小小的经验,在她亲身经历的几次危险中都帮了她大忙,让她能够化险为夷。
现在拿到这本更为全面的书,一定能够更上一层楼的!
周泽芳有些放心不下地叹了口气,又从另外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约莫五寸宽、手链形状的东西,打开来,里面却是别着长长短短的针。
周泽芳将它绑在安心的手腕上,说道:“你学会扎针以后,要将这个时刻戴在身上,这样遇到危险就用来防身。”
完成了这一套隆重的“交接”仪式,安心心里先是对周泽芬表示万分的感激,随后一个疑惑便浮上了心头,忍不住问道:“妈,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周泽芬被问得愣了一下,然后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安心道:“妈年轻的时候儿做过中医,对针灸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才会保存。”
安心信以为真,佩服地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还当过中医!妈你可真了不起!”
周泽芳只有无奈地一笑。她知道,这丫头性子里的倔强,像极了安向远。
交代完这一切之后,日头已经过了中午,一家人围着满满的一桌子菜,却谁都没有动筷子——安然依旧没有来。
周泽芳脸上闪过一丝的失落,叹口气道:“看来,她今天是不会来了。”
安心知道周泽芳又在想安心了,便做出一个笑脸,劝她道:“妈,说不定安然现在有事情呢,等她忙完了也许她就会过来看你了!”
安向远虽然没有说什么,却能够看得出,安然的缺席,他的心里并不开心。
有些落寞地吃完了这一顿午餐,安心和席慕白起身告辞。
坐在悍马车里,安心爱不释手地拿出周泽芬送她的书看了起来。
席慕白好奇地问道:“丫头,在看什么?”
安心捂住了书不给席慕白看:“祖传秘方!”
席慕白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伸向安心,好奇地说道:“来,给我看看!”
安心故意将那本书捂得结结实实的:“不给看!”
席慕白微微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抹宠溺的笑:“不给看是吗?”话音刚落,那只大手便不老实地在安心身上上下咯吱起来。
安心被咯吱得浑身一阵痒痒,笑得脸都红了,只好喘着气求饶:“好好,给你,给你!”
说着,她将那本书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