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从来都是安静祥和的,就算有几个美人经常争风吃醋,也都是暗地较量,就是指桑骂槐的对骂,也是轻柔细语,不敢高声。
鲁昭训的舒云苑再次听到这振聋发聩的声音,不用说,大概遇上了比上次还要诡异的事情。
等老嬷嬷跌跌撞撞奔过去的时候,几个应该在屋内伺候的侍女长在门口大吐特吐,没有吐的也是瞪着惊恐的眸子,脸色煞白。
她顾不上询问怎么回事,直接挑帘进屋……
被地龙和熏香熏蒸的屋子弥漫着一片刺鼻恶心的血腥味儿!
管事嬷嬷定睛一看,两眼一黑,也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的老天爷噢,——你这都是得罪了些什么人噢!”
第一次的事情还没解决,这一次的更加恐怖,除了等罪了人,管事嬷嬷再想不出其他结果。
鲁昭训还昏死在床上,无人敢上前动她。
鲁惜直挺挺的躺着,昏死过去后,暂时忘记了害怕,她的脸上、脖子上和身上,床上被子上;屋子的地上、床幔上,到处是喷溅而出的动物的鲜血和拉拽出的肠肚。
最恐怖的是她的枕头边,冲着她的方向,蹲着一个大大的鲜血淋淋的狗头,狗头的眼睛还睁着,鲜红的舌头长长的耷拉在床边。
这诡异恐怖又血腥的事情,别说是一个弱质女流,就是一个心理强健的男子,早上朦胧睁眼的一霎,也会被蓦然吓飞了神智!
老嬷嬷还在发呆,浑身发软,崔良娣急匆匆赶到,同样被吓得六神无主,这件事情自然瞒不住。
很快,太子殿下黑着脸进了舒云苑。
让人先清理现场,并救醒鲁昭训……
……
……
忙过初二初三,程君佑终于有时间来接了黎琦出府。
车上,黎琦看程君佑止不住的神采飞扬,一时被感染了心情,便问他有什么好事?
“好事呀?有两个呢,你要先听那个?”
黎琦故作认真的思考一会儿,一本正经的说,
“哎呀,不知道呢。你又不能同时讲——那这样好了,你见着我比较有心理准备的那个先说!”
说完,双手合十,一副笑眯眯十分期待的样子。
程君佑不由被她萌萌的样子逗乐,笑了笑才说,
“我问了宫里教坊司的人,巧的很,你说的那曲舞蹈,别的乐坊也有一曲舞蹈跟这个比较类似,这要上了台,就是个大不敬的罪过,他们呢也正想找你们调换一下呢!”
真是巧,“无巧不成书”,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若是有相同或者相似的节目,教坊司不会这么晚才发现;早在几个月前,名单刚一报上去的时候就应该提出来,时间越是紧迫,越应该严格,本着宁缺毋滥,宁肯砍掉这个节目,也不能冒险调换。
能有这样的结果,不知道程君佑背后花了多大力气,动用了他的多少人脉!
黎政华和他一直不赞成黎琦留在乐坊,但是也没有强制反对,昨天两人的争执是个意外;若是以前,自己可能好几天赌气不理他,可是两天没见到他人,他居然帮她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黎琦内心的感激自不必说,
“谢谢你!”她伸出她的小手,包住他的大掌,认真的望着他,“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留在乐坊,我也答应你,以后努力的尊重你,事事以你的颜面为先……现在,兰芷每天到黎府找我,我们一起联系新编的舞蹈,我就是这么打算的——一将我的任务一点点的转给兰芷,等正月十五的演出完了,我就再也不搀和乐坊的事情了!”
“终于有长进,不白让我担心!”程君佑心情极好的刮了下那小巧挺翘的鼻子,“还有一件事,说出来你会更高兴!”
“是什么?!快说,快说!”
黎琦已经迫不及待的催促了。
第一个消息已经这么让人振奋,第二个消息自然更让人期待。
程君佑神秘一笑,
“是有关你最最讨厌的鲁惜的……”
“停!”黎琦伸手打住。
不知道怎么的,一提起是鲁惜的事情,她完全失去了听下去的谷欠望;可是,他要告诉她的事情好像很重要啊!
“什么叫我最最讨厌的人?——别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好像你不讨厌她似的——我只是不喜欢她的办事方式,而且,现在,我跟她之间不是讨厌,而是恨——相比她对我做的那些,我更恨她冷清冷血的害了美慧母子两条命!”
说起来,美慧母子的下场,还是跟她有关——每当想起这个,黎琦都过不了自己良心那一关。
程君佑看着她又开始自责,赶紧转移话题,照这么让她说下去,说不定又会沉浸在回忆的伤感中,半天缓不过来——跟他在一起,自然就是要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其他无关紧要的最好都不要想。
“好了,我们不提那些,你听我说——”
程君佑便将鲁惜大年晚上遇见“鬼”,后来又被狗血狗头“陪伴”了一晚的事情讲了一遍。
他没有直接承认是谁做的,更没有吧“功劳”随意的推给任何人。
但是,黎琦越听脸色越难看。
他说话的时候,眼角和语气一如既往透着冷情,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幸灾乐祸;只是在即将说完的时候,心情止不住的雀跃,说话的尾音稍稍上挑,泄露了心底的得意。
她的确是恨鲁惜,有时候恨得牙根痒痒甚至恨不得她死!
可是,听说她被人用如此的方式报复、恐吓后,她的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畅快。
“怎么能这么做呢?此事太过残酷,她一个女孩子,指不定要被吓成什么样!”
程君佑顿时不悦的隆起眉头,知道她善良,可也不至于心软成这样吧!
以前就是,他跟那个鲁惜之间,黎琦维护的人永远是鲁惜,现在……好歹肯定一下他的做法,至少让他感到些许的平衡都不可以吗?
“恨透了她的人是你,看她受了委屈,立马心疼她的人又是你——你这别扭的思想咋比我那老姑奶奶还难搞定?你到底说说看,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即痛快又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