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处熟悉的酒肆,纳容舒玄独自一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陆劲风。
纳容舒玄整个人透着一股颓靡之气,眼里满布浑浊,哪还有从前那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模样,陆劲风忽的感到无比的失望,但还是压下满腹心绪,坐到了纳容舒玄身前,径自斟一杯酒,淡淡道:“舒玄,你今天约我前来,是想知道真相?”
纳容舒玄苦笑:“舒玄不想再逃避下去,陆兄,还望你如实相告。”
“你真的想知道?”陆劲风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意味深长道,“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真相,因为,我不能让你认贼作父,更不想看到你爱上仇人的女儿,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陆劲风紧紧盯着纳容舒玄:“可是,我又担心你遭受一连串的打击后无法支撑下去,若是如此,我又如何对得起阿茹?”
阿茹是纳容舒玄母亲的闺名,这个名字鲜有人知,陆劲风又怎么会知道?面对纳容舒玄的狐疑,陆劲风坦然一笑:“因为,阿茹是我的妹妹,而你,正是我唯一的侄儿。”
纳容舒玄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劲风,难怪陆劲风对他处处袒护,照顾有加,更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和陆劲风身上有几分相似之处。
“我以为阿茹过得很好,所以一直安心在塞外经商,一去就是数年,待我返京之时,听到的却是阿茹惨死的消息,而你则下落不明。”陆劲风的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我找你找了很多年,如果不是因缘巧合,让我看到你手心的月牙胎记,我恐怕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你。原来,你早已被纳容枫移花接木,改名易姓,成了纳容府的大公子,而他,则摇身一变成了你父亲,真是造化弄人,可悲,可笑。”
陆劲风接着道:“你到现在,是不是都对你那所谓的父亲感恩涕零,你是不是觉得,是他救你于水火?”
纳容舒玄只觉喉中干涩,不知要如何回应陆劲风,他心目中的纳容枫一直都是铮铮傲骨,清正严明的伟岸形象。
“这就是纳容枫最可恨之处。”陆劲风咬牙切齿道,“他逼死了父母至亲还不够,连你也不肯放过。”
纳容舒玄脑中一片混沌,艰难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母亲当年,确实钟情于纳容枫,不计较他家世凄苦,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婚后也确实过了几年好日子。”陆劲风低低道,“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纳容枫赴京赶考的第二年,并州起了旱灾,颗粒无收,为了救治纳容枫年迈聋哑的老母,你母亲不得已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纳容舒玄追问的同时,感觉舌尖和心一起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