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弱面上微微一红,有些难为情道:“正是呢,只是惜弱手艺笨拙,还望公主嫂嫂不要嫌弃才好。
楠枝上前仔细打量着这精雕细琢的嫁衣,叹口气道:“姑娘这手艺,若是你称盛京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了,公主一定会喜欢的。”
惜弱眸中一喜,小脸上的紧张一扫而空,欣慰道:“听姑姑这么说,惜弱就安心了。”
楠枝却是愁眉不舒,有些为难道:“惜弱姑娘,奴婢本来不该说这些话,却实在是没有办法而为之,希望惜弱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才好,惜弱姑娘也知道,添妆须得是清白良家女子才行,否则,非但起不了祝福的作用,反而会徒增晦气!”
楠枝边说边密切的关注着惜弱的神色,但见惜弱眸光渐渐暗了下来,两只手不安的绞在一起,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楠枝哀叹道:“虽然公主不介意,我也知道姑娘是清白的,但奈何人言可畏,若是姑娘为公主添妆,哪些名媛夫人们便不肯再为公主缝制嫁衣了,公主气急,只说罢了,还让奴婢千万莫将此事告知惜弱姑娘,但婚礼只有一次,若是因此而得罪了所有的公侯家的夫人小家,只怕公主日后在盛京便无法抬头了!”
惜弱身形一颤,再看那亲手绣就的嫁衣,只觉得那火红的颜色如同一汪鲜血一般,生生刺痛着惜弱的双眼,惜弱抬起头,嗫嚅道:“我明白姑姑的意思了,这嫁衣我不会送过去的,公主的婚宴之上,我也不会抛头露面,我会安安静静的呆在房里。”
楠枝假装动容道:“惜弱姑娘,你千万别怪公主,奴婢也是万般为难才说出这般让姑娘伤心的话,姑娘听过就罢了,莫再往心里去。”
惜弱点点头,轻声道:“惜弱明白的,请姑姑帮我转告公主,就说惜弱祝公主与哥哥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楠枝忙道:“惜弱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将话带到!”
楠枝一走,惜弱无力的瘫软在梨花木椅上,泪水决堤而下,那日被可以尘封起来的记忆再度清晰的回放在脑海中,惜弱瑟缩的抱紧双肩,紧紧咬住嘴唇,压抑的呜咽声回响在冰冷的房间里。
三日之后,启荣公主大婚之礼如期举行。
昨晚启荣公主便被接到了宫中,因着太妃已经仙逝,如今启荣公主的婚礼,便是由启荣公主一手操持的,启荣公主被众人花团锦簇的拥坐在菱花铜制梳妆镜前。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镜中的启荣公主绝丽逼人,但见她肤如白雪,眸如天星,唇如红火,双颊绯红。乌黑如缎的长发被女婢盘成了百花鬓。一支支金银花簪在她发间穿梭。
启荣公主坐的有些累了,楠枝忙扶起启荣公主站起来松动松动身子,站起身的启荣公主凤冠霞帔,红唇皓齿,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宫人的细长的通报之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虽然陶醉于新娘的美艳,却在看到式微进殿的那一霎那,忍不住将目光都齐齐地投了去,式微周身散发的光华气度,实在太过耀眼夺目,尽管为了避免抢了新娘的风头,式微并未刻意打扮,但已经是倾国倾城。
今日是启荣公主大婚,所以式微穿了比较正式的宫服,上着四喜如意云纹锦锻衫,配以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罗裙,脚穿一双秀气的水红色绣着双凤的缎鞋,梳着参鸾髻,头插明亮端方的朝阳五凤挂珠钗,薄施脂粉,却让周围燃烧的明亮红烛也失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