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启曜见式微如同往常一般,并不显热情,只是随口吩咐翠珊奉上热茶来给自己驱寒,慕容启曜心下一沉,淡淡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自有皇后会服侍好朕,你们都下去罢!”
偌大的坤宁宫中,只剩下了慕容启曜和式微两个人,她们二人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谁都没有动,过了良久,启曜冷冷开口道:“昨夜皇后还是热情如火,怎么只过了一夜,皇后就好似变了个人,这变化未免太大,朕都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你了!“
慕容启曜慢条斯理的坐下来,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式微,式微轻声道:“昨夜之事,臣妾已经忘了,还请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荒谬!她竟然说她忘了,还让自己不要放在心上,昨夜她不惜承受被他当成凌霄的耻辱也要爬上龙床,怎么今日却又着急着与他划清界限,她的目的,不就是得到他的宠爱,成为实至名归的皇后吗?启曜握着白色茶盏的手不自觉攥紧,是啊,她的目的在昨夜已经达到了,所以,现在才会故作姿态,要撇清那件实则不堪之事!
慕容启曜怒极反笑,讥讽道:“皇后大可放心,你以为朕今日来你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接着宠幸你吗?”
式微清明如水的目光深深刺痛着慕容启曜骄傲的自尊,他原先是存了感激来看的,可是,现在他只想让眼前的女人心痛,让眼前的女人生气,如果她还会生气,她还会心痛,就说明她是真的在乎他,毕竟,她给他的感觉,总是太过若即若离,让他没有全然的把握可以征服她!
慕容启曜接着口不择言道:“朕虽然不知你又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为朕取来了药,此事朕不会追究,亦不想知道,朕只是怕小南子来回取药,终究会被人有所察觉,这才决定这几日暂且来你宫中喝药,将此事好好遮掩下去,却不想朕的一片用心,倒叫皇后你误会了!”
慕容启曜凑近式微耳畔,极轻极轻却又是咬牙切齿道:“你放心,朕绝不会再碰你一下!”
式微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说不出的悲哀涌上心间,慕容启曜对她露出残忍的笑意,冷声道:“不如,朕虽然不会再碰你,但这几晚朕都会歇在你这里用药,如此一来,倒也满足了皇后你的虚荣心,朕也不算亏欠了你!”
式微别过头,这个她痴痴恋着的男人,却总是如此毫无忌讳的伤害着自己,式微只觉得心口被什么利器撕扯着,撕扯着,她疼得泪水都在眼底打转,却终究是不肯在这个人面前流下泪来,她不希望,他因为她的眼泪,变得对她只有厌恶之外的同情!
慕容启曜大步流星的走至床前,毫不在乎的宽衣解带,直至剩下里衣,慕容启曜邪肆的转过身来,幽幽道:“皇后最是体恤朕,朕身体不适,不想将病气过给皇后,还请皇后委屈几晚,挪至美人榻上睡罢!
说罢启曜拉起锦被,无情的转过身,再不看式微一眼,式微看着慕容启曜决绝的背影,她记不清有多少次了,慕容启曜留给她的,总是这样决绝的背影!
式微的叹息微不可闻,她径自走至描金漆的柜子前,取出一床被子,抱着被子,缓缓走至美人榻上,再看一眼慕容启曜,慕容启曜似乎已经睡着了,式微苦涩的摇摇头,吹熄了蜡烛,一室黑暗。。。。。。
永安宫。
熹贵妃犹在巨大的气头上,她将手中的小暖炉使劲向地上掷去,那炉里的银炭落在冰凉的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方才栾车过去的银铃的响动,熹贵妃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不是说皇上一直在御书房写着的吗,那这栾车是怎么回事,若非召幸,如何会坐栾车!
熹贵妃越想越气恼,死死咬着嘴唇,一张俏脸变得十分扭曲恐怖,碧柳哆哆嗦嗦的进得屋来,熹贵妃眉眼上挑道:“说,那栾车往哪里去了?”
碧柳不安的搅动着手中的帕子,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吞吞吐吐道:“回,回娘娘的话,皇上,皇上往坤宁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