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慕容启佑沿着惜弱发放的路线,足足赶了一夜的路,却根本不见惜弱踪迹,所到之处,根本不见纳容惜弱踪迹,只因纳容舒玄早已将一切痕迹抹的干干净净。
慕容启佑神色郁郁,始终愁眉不舒,出了盛京,纳容惜弱必走这条路线,缘何自己寻了半天,却连人影都未见着,宝丰坐在马车前,看着沉默不语的慕容启曜,也不敢出声打扰,连呼吸亦是不敢大声。
慕容启佑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但都被他一一否定,他虽然一直被关在天牢,但宫里向来没有秘密,那些看守的狱卒喝多了酒,便会“不经意”吐露出来,所以,他知道纳容舒玄如今已是驸马。
虽不曾见过纳容舒玄,但光是他曾经为拒婚而甘愿贬为平民,便已具备了常人没有的勇气和气节,如今竟然无缘无故的接受赐婚,实在反常,使出反常即为妖,所以,慕容启佑从内心推断,纳容舒玄之所以冒着被天下人耻笑不屑的风险再次接受这门皇婚,定是为了保住纳容血脉,为了他唯一的亲人—纳容惜弱。
所以,慕容启佑思路渐渐明朗起来,此刻兴许纳容惜弱已经被纳容舒玄带走,而纳容舒玄现下可去的地方,只有公主府。
就算是要葬送性命,他也非去这公主府一趟不可,若是再得不到惜弱的消息,慕容启佑只怕自己下一刻就要疯了!
慕容启佑看向宝丰,目光清明,带着不容否定的坚决:“宝丰,如果我没有猜错,惜弱此刻,应该在公主府,不管此行多么艰险,我都一定要去公主府一趟,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并不想为难你,你先行赶回封地,我若出事,那也是天意,你不必自责!”
宝丰眼中噙泪,哽咽道:“公子这么说,岂不是把宝丰当作了外人,宝丰一意追随王爷,绝不会贪生怕死,留恋性命,主子若是还当奴才是自己人,就让奴才随您一起去!”
宝丰此话,说得至情至性,慕容启佑心中不愿连累宝丰,但宝丰却不容他再发话考虑,仿佛生怕自己会出言拒绝一般,立时调转马头,闪电已经跑了许久,已是筋疲力尽,但它极通人性,知道此刻事关紧要,还是拼尽力气,迈开马蹄,疾奔起来,扬起无数尘土!
公主府门前立着两座雄狮,在夜色中看起来颇为狰狞,门匾下的红色轻纱灯笼散发着不友善的光芒。
宝丰动作麻利的下了马车,正要敲门,却是被慕容启佑拦住了,只听慕容启佑沉声道:“让我来!”
黑暗中慕容启佑目光炯炯,他本是眉目如画的清冷男子,此刻那向来不带任何情愫的桃花眼中,却纠结着无数的复杂情绪,使得那双黑如墨玉的眸更加摄人心魄!
慕容启佑上前,叩响门环,公主府内的管家听得有人敲门,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时辰,如何还会有人来公主府?
管家不由心生警惕,便想着先行禀报公主,但夜色已深,这个时候,公主只怕早就歇下了,公主最不喜人在她熟睡之时前来打扰,自己这么一去,惹恼了公主不说,只怕会挨一顿板子,公主若是在气头上,只怕自己这个管家也做到头了!
管家越想心中越忐忑,干脆装聋作哑,对那敲门声故作罔闻,以求将门外的来人糊弄过去,可是,偏那门外的来人似乎固执的很,敲门的声音一直未断,这下管家为难了,搓着双手左右一合计,既然请示不了公主,那纳容公子现下已是驸马身份,虽还未正式大婚,但总也算半个主子身份,不如将这烂摊子交给纳容公子处理,自己落个轻松自在。
这般想着,管家便动身去请纳容舒玄,正巧那纳容舒玄守在外殿,见管家探头探脑,欲言又止,纳容舒玄心中不悦,却又怕再次惊着惜弱,便出了殿与管家说话。
管家客套道:“这么晚还来叨扰驸马爷,奴才实在该死,只因府上忽然有人敲门,奴才不敢擅自做主,公主又是歇下了的,这才不得已来请驸马爷出面周旋!”
这么晚了,公主府上还有客人到访,确实有些不寻常的很,纳容舒玄沉吟道:“既如此,我便去府门外看看!”
纳容舒玄不想因为此事耽搁太久,所以走得很急,果真听得门外传来颇有节奏,还很顽固的敲门声,纳容舒玄深吸一口气,一把将门打开,看着门外来人,却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