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启佑牵起闪电,不动声色的对宝丰点点头,二人就要穿过城门而去。
就当宝丰以为,这劫总算安然无恙的渡过之时,身后却响起一个刺耳而威严的声音:“恪亲王,请留步!”
慕容启佑心中一沉,转过身来,眸中瞬间冰冻,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旁人,而恰恰是定国公。
定国公似笑非笑道:“恪亲王,我没有认错你吧?”
定国公走近慕容启佑,扬声道:“要怪就怪恪亲王生得太过耀眼,我可是一眼就从人群中将你认出来了,若非你这张脸,又怎会让我最严谨的部下,犯下这么严重的大错呢!”
定国公严厉的眼神扫过方才给慕容启佑放行的官兵,似是惋惜道:“你果然还是让我失望了。”
定国公根本不容那名官兵辩解,顺手就将手中的汗巾塞到了这名官兵嘴里,随即板着脸,对着其他愣在原地的官兵冷冷道:“还不将他拖下去,军法处置,斩!”
那名官兵很快被拖了下去,雪地里蜿蜒出一道血痕。
定国公这是杀鸡儆猴呢,自己在他眼里,分明不算个王爷,慕容启佑气极,定国公却已定定的看住他,明知故问道:“恪亲王可有来京的圣谕,若是没有—”
定国公眼中掠过危险的信号,皮笑肉不笑道:“那就要劳烦王爷跟我去宫里走一遭了,您毕竟不同旁人,您的罪,得要皇上亲自定。”
慕容启佑心中焦急万分,他将眼神投向宝丰,宝丰到底跟了慕容启佑这么多年,只这一眼,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慕容启佑是要他代替自己去赴约,去向惜弱姑娘解释,宝丰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定国公让过身子,讽刺道:“王爷,请吧。”
慕容启佑道:“本王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定国公将我的仆从放了。”
定国公玩味道:“那可不行,奴才看管主子不力,我岂能纵容了他去?”
说罢定国公朝着手下的官兵挥挥手,致意道:“统统带走!”
定国公转身,心情一下子如释重负起来,他为了花会上刺客的下落一直很头疼,毕竟那些刺客全部选择了自尽身亡,一点线索都未曾留下,他正愁无法向启曜交差,不想今日,竟然阴差阳错的撞到了私自离开封地的恪亲王,这正是无心之获。
有了这个恪亲王,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不少了,要知道,恪亲王就是一粒砂子,而皇上的眼里,是容不下这颗砂子的。
自己也算帮了皇上一个大忙,念及此,定国公满意的微微一笑……
御书房内,启曜正手握朱毫,屏气凝神的看着奏折,屋内摆着六盆烧的正旺的银炭,不时发出“噼啪”的炸响。
若非定国公执意求见,小南子是绝对不敢前来打扰启曜的,他匍匐在地,卑顺道:“奴才参见皇上!”
启曜放下手中的笔,脸上看不出表情,他站起身来,缓缓走下台阶,扬眉道:“何事?”
小南子抬起头,只见启曜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不同于平时的威严英挺,此刻只觉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小南子忙不迭道:“回皇上的话,定国公有事求见!”
启曜剑眉蹙起,这个时辰,若非没有重要的事,下面的臣子是决计不敢前来求见的,启曜坐会上首,淡淡道:“请他进来吧。”
定国公只身进得殿来,他虽已年近六旬,看起来却依旧意气风发,老当益壮,一双眼睛如同锐鹰一般不怒自威。
定国公只是象征性的行礼,自先帝以来,他便独享如此尊宠,对着帝王,也只需行半礼,启曜与定国公的视线对峙在一起,启曜沉声道:“定国公急着见朕,到底所为何事?”
“皇上,臣今日巡查城门之时,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人。”定国公缓缓道,“想必皇上见了这个人,也会大吃一惊的。”
说罢,定国公拍拍手,便有侍从,带着一个人缓缓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