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门外焦急的郑渚,正要准备再喊几声,突然听见开门声,从门里出来一个大美人,但见她:红罗绿袄绣花鞋,聘聘婷婷风摆柳,粉面红唇眉目清,半含愁怨半含羞。
郑渚看得目瞪口呆之际,红螺的脸上却浮起失望之色。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也是仪表堂堂,却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啊!
“这位先生,请问你来此有何贵干,刚才喊的是什么?”红螺满面疑惑的问道。
“哦哦,请问你可是红螺姑娘吗?”
“是啊,请问先生是?……”
“姑娘一定认识范蠡吧?我是范蠡的朋友。”郑渚急切地看着红螺的表情。
“是、是范疯子吗?他在哪里?!”红螺两眼放光,心儿扑通地跳着,快要蹦出嗓子眼儿了。
“对对对,是范疯子!他让我给姑娘带几句话,姑娘可否让我进屋一叙?”郑渚也是心头大悦,看来有戏了!
“先生快请进!”红螺推开大门,侧身让开,满面欣喜中带着些许疑惑。
红螺带着郑渚向上屋走去,哥哥看的有些傻眼。红螺嗔怪的看一眼哥哥道:“哥哥别愣着了,快来招呼一下客人!”哥哥扔下活计,忙不迭答应道:“好好,就来就来!”
父母和嫂嫂听见门外的动静,早已出门来看,看见眼前的情景,一个个惊诧不已,这姑娘唱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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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螺家的上屋里,一家人或坐或站,表情各异地看着郑渚,不大的屋子有点满当当了。
“这位先生,你果真是范、范蠡的朋友吗?他如今到底在哪儿?”红螺迫不及待的问道。
郑渚正想喝口热茶,喊了半天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了。听到红螺急切地问话,他心中有些好笑:真是一对活宝啊,一个德行!
他放下烫手的茶碗,清了清嗓子:“我是范蠡的朋友啊,这还有假?我叫郑渚,西村的,和范蠡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爹就是西村的郑伯,大叔应该知道吧?”郑渚转头向着红螺爹。
红螺爹略作回想道:“没错,西村是有郑伯这个人。对了,这个后生我好像曾经见过,面熟熟的。”红螺爹打眼看着郑渚,心想要是这个娃儿给我做个女婿倒是蛮不错。
“这么说,你知道他在哪儿了?他真的还活着?”红螺心中急切,有点口不择言了。
“哈哈,这姑娘问的有意思!他当然活着了,而且活得好好地!姑娘莫要心急,且听我慢慢道来。”郑渚吱儿喝口水,拿出他吊胃口的功夫来,瞄一眼因急切面带绯红的红螺,心中偷笑。
“先生不说算了,我管他是死是活呢,跟我何干!”红螺看着郑渚那个牛皮灯笼般的样子,又羞又恼。
“别别,姑娘别恼,且听我说!”郑渚赶忙放下茶碗摆摆手,起身坐好,正色说起来:“范疯子……哦不,范蠡,他如今远在东南越国,做了大、大买卖,哦,也不大,反正也不小吧。两月之前,我在越国见着他了,我在他那儿好吃好喝,过了几天神仙般的日子。临行之前,他托我办一件事情,就是这个……,”郑渚拍了拍手边的礼盒,“他托我向红螺姑娘提亲,今日前来正为此事!不知大叔大妈大哥大嫂和红螺姑娘意下如何?”郑渚拿眼瞅着红螺的反应,他知道这事儿全在红螺。
“他活着,他真的还活着?既然活着,他为什么才来提亲,他为什么不会自己来?他这个天杀的!……,”红螺一只手使劲地绞揉着衣角,声音颤抖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涌出眼眶,身体竟然也在发抖。
“姑娘有所不知,范蠡远在越国,一直牵挂姑娘,至今尚未娶妻。只是数年来辛苦打拼,如今又生意所累,不能脱身,所以才托我前来。范蠡有所交代:如果姑娘愿意,便由我来做媒,下完聘礼之后,带姑娘前往越国成婚,还请姑娘及诸位答应这门亲事,郑渚这厢有礼了!”郑渚说着,起身向大家作揖。
“他果真没有成婚吗?他果真一直在等着红螺吗?这个天杀的,他要是骗我,待我见了他,一定要让他好看……!”红螺抬手抹去眼泪,脸上又羞又恼又喜,几乎要破涕为笑了。
“这么说,姑娘答应了?不知大叔大妈与兄嫂意下如何?莫不如眼下就商议一下婚礼之事吧!”郑渚其实也很急切。
红螺爹突然抬手道:“慢着!此时不可仓促大意!婚嫁之事,非同儿戏,仅凭着这位后生几句话,怎可认定就是那范蠡在提亲?千里迢迢,无凭无据,老汉我怎能随便让你把女儿带走?以老汉看来,必须让那范蠡亲自前来,再做定夺!”
担心的事儿果然来了!郑渚心中一紧,转头看着红螺。
但见红螺面色一怔,如梦方醒一般,失声道:“是啊,我凭什么相信就是范疯子托你来的?”她的脸上骤然间浮起失望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