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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玉妃智取证 崇祯惩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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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公,不要演戏了。”便装的玉贵妃,此刻突兀出现在面前,一语揭穿道。“汝本非专业演员,演的也不地道。你已入宫多年,应懂《大明律》条,雇凶杀人灭口,按律是犯杀头或充军之罪的。”

“娘娘千岁恕罪!”徐应元惊骇地当即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道。“奴才出此下策,是被逼无奈俺若不派人去杀他,他魏忠贤便要咱家小命。”

“好了。这里既非朝廷殿堂,又非大理寺审判庭。”玉贵妃不耐烦地一挥手道。“有啥想法到朝廷上说去。黄侍卫长,带他二人去见皇上。”黄冲答声“是”后当即带二人离开现场。玉贵妃终于松口气离去。于是,当两天之后,明白过来的崇祯帝,终于愤怒地出手了------

第三天后上午早朝。当心中有鬼忐忑不安的近侍徐应元,假装镇静主持毕早朝一应礼仪,又宣布“阁僚众臣,文武百官,有本快奏,无本退朝”的“退朝”二字刚落音,便听举行仪式时,一直微阖双目似睡似醒的崇祯帝,突兀轻声道:“且慢!”随又命道:“小元子,宣旨。”

“是。”听到崇祯帝一声命令,又听小元子一声回答,当即便有两人腿肚打颤,心里发酸。首先是站御座旁的徐应元,虽然心中有鬼,却又想靠着同皇上的特殊情份蒙混过关。但一看皇上命自己徒弟前来宣旨,便意识到自己已经玩完:因这御前宣旨的活,从来是自己专权,今日突让徒弟顶替,说明自己值朝,这可能是最后一班。另一内心忐忑不安的人,便是阶下的魏忠贤,其实他心早有数,因在数天前某晚,被通知乾清宫“奏对”时,崇祯已给打过招呼;但真到落实时候,还禁不住心慌意乱。

正在想心事的二人,突被小元子宣旨声惊醒。只见早有心理准备的小元子,挺立御座前,坦然朗声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内廷轮值徐应元,朕之近侍太监。因其辛勤敬业,且能善解人意,故得先帝恩宠,分配服侍朕躬;多年随朕身边,亦算尽心尽力。不该私心发作,老来误上贼船,充当卧底间谍,为贼提供情报;本已触犯天条,就该重判下狱。念起多年侍朕,没功劳也有苦劳;且系误上贼船,亦未向贼提供多少情报,被查觉后认罪态度较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特贬显陵当差,接受劳役改造。钦此。大明崇祯元年十月某日。”小元子宣布罢,轻推推呆立一旁的徐应元悄声道:“师傅还愣什么?还不快快跪下领旨谢恩?”

“内臣徐应元,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接旨后随从金殿后台悄然溜了出去。

这时小元子又宣读第二道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氏忠贤,万历38年自阉入宫---”

而此时在乾清宫东暖阁,自家居处,幸逃一命,被贬显陵的,原崇祯帝近侍徐应元,正惶惶然如丧家犬般,在收拾自己行囊------

太极殿内。小元子宣旨已近尾声道:“------魏氏忠贤,原本罪孽沉重,本该严惩,但念其初入宫时,亦做些许好事,且已步暮年,来日不多。但死罪暂免,活罪难饶,发配凤阳,为吾祖皇守陵,代服劳役。下月初前起程,不准滞留京师。钦此。大明崇祯元年十月某日。”散朝后,内阁臣僚,文武百官,纷纷离殿散去;但从如丧家犬般魏忠贤身边走过时,谁也不舍得看他一眼。而手捧贬谪自己谕旨,蹒跚而去的魏忠贤,此刻会有何感想?他会否想到那两句古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边万木春”呢?

在散朝后,分别走回自己官邸衙门的阁臣们,尽都心潮难平,禁不住愤愤不平议论纷纷。几位都察御史,杨所修及御史甲、乙、丙等相伴,亦边走边发表着各自高见。

“朝野奏凯旋,铲锄魏忠贤;大明少权奸,中兴定可盼;忠魂沉冤雪,神州现晴天;万民感圣恩,福康万万年。”一向斯文,偏喜赋诗作文的御史方丛,边走边即赋诗一首道。“内阁同僚。东林弟兄,今日皇上终下决心,铲锄奸佞魏忠贤,实是大快人心。不仅是社稷幸事,万民之幸;更是吾东林同志幸事。为庆贺这得来不易幸事,愚弟不才,现即赋诗一首,以助雅兴。还请诸位多多指教。”

“嗬!早闻方兄颇有诗才,百传不如一见。三国时魏王幼子曹植,当年以‘七步诗’闻名天下;今方兄亦能从太极殿至午门,凭近距离赋诗一首,着实令人钦佩。”杨所修沉思有倾道。“只是诗中有几处结论所修不敢苟同。其一是‘铲锄’二字,应指判刑下狱;尔今魏忠贤被赐‘守陵’,顶多算作‘贬谪’;其二,您诗言‘忠魂沉冤雪’,似也言过其实。因至今新帝尚未及着手‘拨乱反正’,给被魏忠贤害死忠臣雪冤正名。其三是,虽魏忠贤遭贬,但其亲信党羽等,还有不少人在京都和地方官衙中把持实权。只要魏忠贤世存在一日,他们都还会做着东山再起美梦。唉,看起来欲促大明中兴还通任重道远呢!又何谈‘神州现晴天’哩?”

“弟与杨兄所见略同,尔今奢谈胜利是否为时尚早?即便魏亡也仅是长征起步,况魏逆还仅是被贬谪凤阳守陵。”御史宁丛亦深怀忧虑道。“现今的问题是对魏逆的惩罚太轻。试想一个独霸朝纲,‘挟天子以令诸侯’,残害忠良,鱼肉百姓;犯下误国误民、累累罪行十余年,虽千刀万剐难赎其罪的大权奸,难道是一个贬谪守陵所能清算?”

“愚弟亦赞成杨、宁二兄观点:不杀魏逆难平民愤绝后患;不拨乱反正难谈中兴。”御史郝穹亦斩钉截铁道。随又不无担忧地:“皇上因顾忌先帝临终托付,且囿于祖皇‘以孝治天下’的遗训,对魏逆难下狠手,这是明摆着的事;咱谁个又有能力将其说服哩?我看很难。“可若等下去,就怕夜长梦多;他日谁一求情,原本迟疑不决的皇上,万一改变主意,谁能保证老贼不会东山再起?重新复活的毒蛇,其来势定更凶残。想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既然时不吾待,那就效法史上忠臣劝君故事,给其来个‘死谏’。”方御史心急火燎突发奇想道。“若能说动皇上,改判魏逆,能将其赐死或者收监,即便将其惹恼,反遭贬谪亦值。”

“就吾等既往对咱这位年轻皇上的了解,他决非随风倒少主见之人,不是谁一番劝疏、即便是‘死谏’所能打动。”杨所修紧锁眉头沉思着道。“他若没想通,谁也劝不动;他若想通了,便会立即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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