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应功、留居道刚进来便是一个扯他衣袖,一个给他使眼色,怒不可遏的陈文显一下便醒悟过来,不过刚才的话已经说出了口,收回是不可能了。
倒是陈应功急中生智当即便是辩解着说道:“真是岂有此理,不曾想这李煜小儿竟然练出了如此厉害的一支精锐,这还得了?两位大人万万不要动怒,公子才说的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更是丝毫没有责怪二位的意思,公子不过是被那股唐军贼兵给气急了罢了。”
“哼!老子管你是什么狗屁意思,谁爱受这鸟气谁受去!老子不伺候了!”见陈家服软,张大生亦是越发的飞扬跋扈起来,傲慢的骂骂咧咧一通之后,便是一挥袍袖往帐外走去了。
留业平顿了顿,也是丝毫不顾及正在拼命给自己的打着眼色的大哥留居道,冷哼一声,也是跟着张大生出了大帐,就刚刚那种情况下来,他算是彻底的和张大生成了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留居道神色微歉,尴尬道:“让公子见笑了,族弟无礼,公子还请见谅。”
“呵~留族长放心,令弟被奸人蒙蔽,故而做出此等有失体统之事,文显都是明白的!”陈文显咬了咬,终究还是忍下了自己的情绪,这种时候,任何一丁点的失误都会给他带来巨大的伤害,而在经历了这一次的剿唐失利之后,事实上他也再禁不起任何的政治打击了,陈文显说着点点头,又向着陈应功道,“应功先生,你这便点起平海军的所有兵马,前去严密搜查唐军残部的下落,转告你父亲,这部唐军不除,势必将会成为我军的心腹之患,请先生务必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部唐军剿尽杀绝,绝对不能放过一个!”
“是!”陈应功闻言拱了拱,作了一揖,领命下去了。
目送陈应功的身影出帐而去,留居道的脸色却立刻又阴沉了下来。
陈文显顿了顿,一挥衣袖,又回席上坐了下来,又向留居道沉声说道:“留族长,眼下四路精兵围剿唐军竟然偷袭失败的确让人扼腕叹息,再者,张大人和留大人二人竟没能在剿灭唐军残部之前赶到,更是令人失望,不过,眼下看来,局面仍在的文显掌控之中。”
“哦?”留居道说着恭敬的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陈文显点了点头,凝声说道,“这部唐军虽然没有遭到重创,可他们毕竟是仓皇遁逃,必然会潜入我漳州境内,张大人、留大人虽然没能建功,却总算是有效的消耗了唐军的实力,想来唐军即使冲破了我军的重围,连番折损,分兵突袭之下,一千大军也必然所剩无几了,只要我军坚持在唐军后面追杀不休,这部唐军残部就没时间也没机会集结,不集结,则各路唐军就只能各自为战,就只能仓皇奔逃,则不出三五曰,必然会被各个击破,故而,与其说围剿失利,不如说是唐军多了些苟延残喘的时日罢了。”
“哈哈,公子智谋无双,居道佩服啊……”
陈文显摆了摆手,做出一副谦逊的模样,打断了留居道的话,骤然问道:“留族长,这次作战我军伤亡人数和唐军伤亡可有统计出来?”
“这……”留居道神色为难,欲言又止。
“无妨,照实说吧!”
“是,回公子话,此次作战,我军伤亡两千八百余人,唐军伤亡……从打扫战场来看,唐军阵亡了两百三十余人……”
一比一百的阵亡率么?陈文显脸色微寒,又是继续问道:“可有活捉唐军将士?”
“一个活口也没有,”留居道摇了摇头,不过旋即又是点了点头,最后觉得情况表示不清楚,还是解释道:“原本我军是活捉了几个受伤的唐军士卒的,其中还有一个唐军的校尉,可是那几个唐军伤兵在押往大营的途中,突然暴起杀人,一连杀了我们好几个士卒,无奈之下,士卒们才将其射杀了,而这其中本有两人是重伤士卒,动弹不得的,还以为能够拿下他们,打探些敌军情报的,不过待士卒射杀了那几个伤兵之后,上前一看,却见那两个重伤士卒,已然咬舌自尽了……”
“看来这部唐军果真是不简单啊……”陈文显听罢目光深邃的望着帐顶,语气幽幽的说道。
片刻之后,陈文显神色一厉,陡然寒声说道:“此部唐军不除,迟早必将会成为我漳泉二州的心腹大患,既然抓不到活口,那便不抓了,劳烦留族长通知下去,一旦见到唐军贼兵,格杀勿论!”
“是!”留居道点了点头,领命下去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部唐军,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对手呢……呵呵”陈文显目光如炬的望着帐顶,自言自语道。
夜色,一如既往的幽深黑暗,看不见一丝半缕光明出没的痕迹……
……………
一个时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