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翻身下马,亲自把昏倒的暗影成员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交给随军的医官,叮嘱他们好生照料他。看着几名医官抬着暗影成员离去之后,敖烈这才捏碎了手中的蜡丸,取出里面的纸条,看了起来。纸条上,依然只有十分简单的一行小字:内讧已起,决战于狼居胥山下。
这行小字虽然简单,但是敖烈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于夫罗和呼厨泉已经开战了,就在狼居胥山之下。重新翻身上马,敖烈举起霸王枪,大声喝道:“加快速度!明日正午务必赶到狼居胥山下!”
经过这次绕路明州,敖烈的部下又多了两万军士,负责处理明州事务的田豫认为他不需要两万多的汉军来镇守明州,他觉得治理乌桓人,还是要以乌桓人为主,所以,他把部下两万汉军分出来一万,交给了敖烈,同时还召集起一万名忠诚度比较高的乌桓骑兵,一并交给了敖烈,让敖烈此次出征的总兵力达到了八万人,也算是让敖烈多了一份助力。顺便说一句,刘协的旨意已经回复了过来,同意了敖烈推荐田豫出任明州牧的奏章,正式任命为田豫为名州牧了。
至于随军出征的乌桓人,虽然他们被敖烈打败没多久,但是乌桓人向来信奉强者为尊的理念,敖烈的汉军比他们强,他们臣服于敖烈,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更何况,敖烈对他们一视同仁,凡是随军出征的乌桓骑兵,都会得到和汉军一样的军饷以及武器装备,让这一万乌桓骑兵甘心为敖烈卖命。至少,现在为敖烈作战,还有军饷和装备可以拿,不像以前为乌桓首领作战那样,连战马都要自己准备,他们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更何况乌桓虽然被征服的时间比较短,但是敖烈对乌桓的渗透,却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数以五万计的乌桓人,和先后将近十万的乌桓俘虏,作为战争的牺牲品,被乌桓峭王送给了敖烈,迁居到内地生活,十年下来,他们早已接受了汉化,和汉人相差无几了,敖烈善待乌桓子民和俘虏的行为,也是促使乌桓人甘心供他驱使的另一重要因素。
经过了一夜的黑暗之后,太阳重新升起,给大漠带来了光明。温和的太阳还没有正午时那种炎热的威力,散发着一道道柔和的光芒,把自己的温和热,传播给生活在大漠上的人们。但是,有一些人,却已经再也感受不到太阳带来的温暖了。
经过昨日一天的厮杀,于夫罗和呼厨泉两部的匈奴人,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各自的部下出现了大面积的伤亡,双方加起来死亡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五万人。
昨天,两部匈奴人相互发起了无数次的对攻,于夫罗的优势在于人马众多,而呼厨泉的长处则是排兵布阵。两相抵消之下,两部匈奴人的战斗,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胶着。中间除了暂停战斗,让部下人马进食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在拼杀中度过的。而双方的人马,只要一接触到一起,就会立刻进入白热化的拼杀,因此各自的战损居高不下,也就不足为奇了。
直到昨日傍晚,未分胜负的两部人马才暂停了相互攻伐,转而开始清理战场,收拾各自族人战死的尸体以及遗落到战场的武器装备。两部匈奴人遵循着历代单于留下来的规定,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保持着河水不犯井水的秩序,各不理睬对方。那些遗落到战场上武器装备,甚至是战马,被两部匈奴人同时堆砌或牵引到同一个地方,之后双方人马谁也不能再动这些东西,直到分出胜负为止。胜利者,将拥有对这些物品的所有权。而战死族人的尸体,却被抬回了各自的营盘前,统一进行火化。火葬,也是匈奴人流传下来的古老习俗之一。
经过清点,于夫罗和呼厨泉的心,同时都在滴血。昨日一战,于夫罗的十万大军损失了三万人,而呼厨泉的部众,战损也高达两万!呼厨泉的兵力虽然比于夫罗少,但是借着战阵的优势,战损却比于夫罗足足少了一万,可是再少的战损,那也是战损啊,对于匈奴人来说,战损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和精力来弥补的,大漠虽然有百万以上的匈奴人存在,可去除老人、女人和孩子之外,真正的青壮,也就只有三四十万人而已,每损失一名青壮,都需要通过时间,来恢复匈奴人青壮的数量,而这个时间,往往至少要二十年!
心头在滴血的同时,于夫罗和呼厨泉对对方的恨意,更是升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以致第二天一早,太阳带着柔和的光辉刚刚爬上天空,两人就再次在狼居胥山之下,摆开了阵势,准备一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