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刘协送回皇宫之后,敖烈以城中董贼余党尚未完全肃清为由,跟刘协暂时道别,退出了皇宫。敖烈知道,自己此刻已是功高震主,纵然刘协不会说什么,但那些公卿大臣们,可看不得自己立下如此奇功。说白了,大多数公卿大臣都是士族出身,有着士族固有的弊病。让他们冲上战场去与敌人搏命,他们可能会被吓得立刻尿裤子;但若是让他们坐在高堂上,高谈阔论,他们那一张张嘴,简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人说成活的。在董卓没死之前,这些人日夜盼着敖烈率领大军杀入洛阳,可是当敖烈真的率军前来,并且杀死了董卓之后,这些大臣们的心里又会觉得敖烈锋芒太过,显得他们这些人很无能,难免会对敖烈心生不满,进而把敖烈当成攻伐的对象,王允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向王允这样的人,可不再少数。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敖烈自然明白。他可不想成为那些公卿大臣们口诛笔伐的对象,所以还是尽量少接触的好。虽然朝中大臣们也有正直之士存在,比如自己的父亲刘虞、皇甫嵩、朱儁等武将,还有钟繇、蔡邕、杜畿等大臣,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左右不了大局。况且,刘虞是敖烈的父亲,蔡邕是敖烈的岳丈,以这两人的立场,实在不适合为敖烈争辩些什么。
皇宫外,敖烈麾下血杀营精锐早已再次等候了。敖烈从一名血杀营精锐手中,接过了照夜雪龙驹的缰绳,翻身上马,催马向着李儒的府上奔去。相对于和那些公卿大臣们勾心斗角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李儒的府上看看。有没有招降李儒的可能呢。
“君侯怎么不喝茶?”李儒淡淡的语气,打破了沉默的氛围。敖烈来到李儒府上已经快半个时辰了,李儒除了吩咐下人上茶之外,就再也没有说过其他的话语,敖烈的耐心很好。李儒不说话,他也就保持着沉默,两人的沉默维持了半个时辰,最终,还是李儒率先开了口。
敖烈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点头赞道:“茶叶不错。”李儒亲手端起水壶。为敖烈的茶杯中续满了水,一边说道:“君侯就不怕儒在茶水中下毒么?”
敖烈不以为意的看了李儒一眼,摇头说道:“你没有下毒的动机。”
“不!我有!”李儒忽然大声说道:“君侯杀入洛阳,将太师诛杀,单凭这一点,儒就有毒杀君侯的动机!别忘记。太师是儒的岳丈!”
敖烈失笑道:“那你可曾真的在这茶水中下毒?”李儒愣了一下,随即颇为落寞的坐下,叹息着说道:“没有,儒下不了这个手。”
敖烈追问道:“为什么?”李儒抬头看着敖烈的眼睛,然真的说道:“李儒已经错过一次,本以为太师胸怀雄心壮志,怎奈太师在见识到洛阳的花花世界之后。全然变了一个人,变得贪婪、变得暴戾,变得儒似乎都已经不认识他了,李儒饱读圣贤之书,却用自古圣贤传下来的学问,帮助太师残害洛阳百姓,每当深夜,儒常在梦中惊醒,心中更加惭愧不已。现在君侯兵入洛阳,朝野平靖。久闻君侯爱民如子,这是百姓们的福音,儒岂可为了一己私欲而毒杀君侯,那样的话,儒不是错上加错了么。”
听着李儒的话。敖烈肃然起敬。难怪无论是贾诩还是吕布,甚至是编写三国志的陈寿都对李儒推崇有加,李儒确实有令人敬佩之处。可惜董卓没长着那双慧眼,看不到李儒的全部才能。敖烈站起身来,向着李儒认真的说道:“某有意请文忧出山相助,完成你我心中共同的心愿,未知文忧意下如何?”
李儒疑惑的看着敖烈,反问道:“君侯与儒共同的心愿?愿闻其详。”
敖烈一字一顿的说道:“百姓安康,朝野清平。”
李儒又追问道:“如是日后君侯有了称帝的基础,敢问君侯意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