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茅小兄是没有把握造出这水运仪象台了,是这样的么?”,许县令原本的想法,既然汴京那台水运仪象台沦为金人所有,临安如今正缺这神器做为镇国之宝,若是在自己的主持下,再造一台水运仪象台送往临安,自己也许就能升上一两级,再也不用在呆在这个偏僻县治。但是,可惜!
“正是!小可---实在---并无---那个能耐。”,茅庚一看原来这许县令原来跟后世的县委书记一样,也是一门心思要搏政绩,心中便将这许县令的人品调低了一级。
许县令一听,心说你没那个本事你吹什么牛啊,搞的本县还以为捡到宝了。许县令涵养再好,此时心中也有些动怒,当下带些讥讽之意说道:
“茅小兄连水运仪象台都所知有限,却说要造出超越水运仪象台的神器,这话可是你说的?”
“是小可说的,不假!”,茅庚也有一份高傲,这许县令认定自己对水运仪象台所知有限,因此更不要说超越它,自己在许县令眼中一瞬间便成那个欺蒙拐骗之徒,那当然要说个明白:
“大人怀疑---那个小可,小可---那个解释---也是多余。不过,只要等到---半年之后,小可若是拿不出---那个计时的---那个机关,那时大人再作---那个评价---不迟。”
茅庚说完这一段结结巴巴的话,心说这要是文元在这里多好,那小子说得圆滑,又讲得明白,一段话说出来是同一个意思,却愣是比自己说出来的,要令人好接受得多。
许县令本来打算教训几句茅庚,然后打发走人,如今一看这小子还兀自不肯认栽,许县令的赌性立时又上来了,他心中计算一番,要是半年后茅庚成功,那起码也是十万的彩头,要是茅庚纯属骗人,半年后一事无成,输也不过万把本钱,本县这点损失还是能够承受的。可不!成功了便可运作成一件大大的政绩,失败了顶多是一个识人不明。如此看来,可能带来的受益明显远高于可能造成的损失,这把赌了!
许县令变脸的功夫十分了得,此时换了一副笑容,问道:
“那据茅小兄估计,要造这等神器花费又当几何?”,许县令知道造那水运仪象台花了好几年时间,造下来花费甚巨,不知道这姓茅的要造的神器需要花费几何,要是花费巨大,恐怕还得让新化的大户也捐点银钱才是。一想到县里能够动用的银钱有限,许县令又患得患失起来。
茅庚也不清楚做出来的时钟究竟成本几何,在做成功之前恐怕至少要废掉不少零件、材料吧,工费应该也不会少,算起来试制费用恐怕不会低。考虑到材料成本有限,茅庚将预算尽量往高里估算,算定之后,回答道:
“只怕要上千贯钱,才能---那个做得成功。”
许县令一时大受打击,一千贯钱能做什么!许县令本以为茅庚提出的数字至少也是万贯级别的,不料这姓茅的只是提了个一千贯,一千贯只怕能水运仪象台的百分之一都做不成,姓茅的该不会是要做一个沙漏一样的计时机关吧!不过做沙漏又何须一千贯!
许县令兴趣大减,不过还是再问了一声:
“你确认要花一千贯?”
茅庚以为许县令觉得花钱太多,不过这又不是要许县令拨款,自己筹集这一千贯应该还是有些把握的。但既然许县令问及,不回答似有不妥,于是慎重答道:
“一千贯也许说得---那个多了,八百贯---是---那个不能少的。”
许县令这一下真是有些泄气了,自己劳神费力亲自来会这茅家小子,如今一看这小子要造的玩意根本当不得神器二字,本来还想奇货可居,结果看来这小子很可能是一个自大狂。
许县令这一下连询问茅庚师伯行踪的兴趣也没有了,挥挥手让人将茅庚带走,然后叹息一声,心说这也是自己心急了。
不过许县令虽然很有些泄气,可也还抱着一线希望,这是赌性太重之故。许县令安排专人考了茅庚算学,发现无论如何也考不倒茅庚,这令许县令复又热切起来。但许县令心中疑点甚多,不得不慎重一些,便与郭县令商讨,参考了吴先生的建议,最终搞出了一个奇怪的安置方案。
隔了一天,茅庚还在为面见县令应对失体大为懊恼之际,等来了盼望已久的安置差人,当茅庚获知安置方案时,一时甚为吃惊。
这个安置方案太奇葩了!首先,自己将随同王家一大家子一起被分派到油溪边某个地方安家,同时官府又启动了一个什么白溪官学计划,王老先生兄弟和自己都得到了白溪官学先生的临时职位。
白溪镇离油溪那个安家之地有十几里地,茅庚不禁想,难道后世的民办教师也是参考了南宋经验不成!自己到了宋朝,同样的是从政遇挫,第一个要干的职位竟然等同于后世的民办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