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牛排洗净,轻轻用刀背砸几下使肉松驰,加入烤肉酱、甜辣酱、黑胡椒粉、生抽,腌制两分钟入味,并腌两小时,中间翻一次身......
2.草菇入清水,放盐少许泡十分钟,冲净,对半剖开。甜豆洗净撕去老筋。土豆洗净去皮切块。芦笋洗净,去老根,切段......
3.锅内烧开水,加盐少许,放土豆煮至稍软。再加入草菇、甜豆、芦笋,焯一下,关火,全部捞出。焯的时间控制在一分钟内......”
凌菲倚在厨房的门框上,无语地看着手忙脚乱,神情却出奇动人的叶于瑾,帮她继续念着菜谱,却被她打断。
“嫂子,什么叫焯一下?攴”
“......”
凌菲无语,走过去帮她将火打开,水倒进锅里,“就是用水稍微煮一煮。”
“那什么叫盐少许?暹”
“就是一点盐。”
“一点盐是多少盐?”
“......”
凌菲再度怀疑叶于瑾是专门坐飞机回来折磨自己的。
“要不你给我打下手,我来做吧?”
谁知叶于瑾却是一脸严肃起来,“不要,我必须学会。”
凌菲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叶家佣人无数,厨子也是恨不得川鲁淮粤全部请好,就连西点师都由法国请来,就算以后叶于瑾要嫁人,凌菲相信她也会嫁一个家世背景相当的,根本不需要她来沾这些阳春水的。
叶于瑾却更加认真,“请教会我,凌菲。”
凌菲叹了一口气,默默点头。
可事实证明,厨艺真的是需要天分的。
连连失败了几次之后,两个人还是开始了分工合作。
凌菲负责调制酱汁,叶于瑾责负责切洋葱。
看着后者认真无匹的神情,像对待一个圣物那样对待着手里的洋葱,每一个动作都无比虔诚,凌菲突然明白了什么。
“于瑾,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叶于瑾拿刀的手微微顿了顿,“没有。”
“真的?”凌菲看着她,“怎么我觉得你突然回来,又努力学习做菜,有点不太对劲啊?”
叶于瑾干笑两声,隔了许久才抬头,“我那边的课程结束了,毕业了,我妈说好嫁人了,我提前练习一下而已。”
凌菲哦了一声,却见她眼里红红一片,似哭过一般,怔了怔,“于瑾,你怎么了?”
叶于瑾飞快低头,喃喃道,“洋葱太呛了。”
“哦......”
连续一个星期,在凌菲看到牛排都想吐的情况下,叶于瑾依旧努力坚持不懈地活活糟蹋了一百多块牛排。
不过最后的结果倒也皆大欢喜,至少每一次端出来的,都可称得上是色香味俱佳了。
隔一天的清晨,凌菲只听得有关门的声音传来,便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叶于瑾了。
到了晚上,她已入眠,却被拍门声惊醒。
外面的人开始声嘶力竭地大吼,凌菲只能越走越快。
“来了,别敲了,大小姐。”
门一打开,叶于瑾瘫软着身体,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来,凌菲赶紧接住她,“我的天,你这是怎么了?喝了这么多?”
叶于瑾满嘴酒气,双颊酡红,站都站不稳,凌菲只能强撑着她,然后望了望卧室一眼,最后开始一步步挪着她往卧室走。
将她扶到床上以后,又用力拍了拍叶于瑾的脸蛋,“于瑾,你怎么了?”
叶于瑾哈哈一笑,一把抱住凌菲,鼻涕眼里悉数抹在她的肩头,“凌菲。哈哈,我不要他了!那个该死的男人!”
凌菲只能从她支离破碎的话语里面拼凑出个大概来,此刻却顾不了许多,只能安抚着她,“好好,不要便不要了吧,你先好好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做一碗醒酒汤来。”
叶于瑾哪里肯依,死死拉住凌菲的手,狠狠抽噎,“凌菲,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肯要我......”
她一直是阳光乐观的,甚至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
此刻眼里却装满了绝望,死死追问这个缘由。
凌菲心疼不已,按着她的手,“于瑾乖,我们于瑾最好了,谁不要于瑾,谁就是第一大傻瓜。”
叶于瑾似是找到了安慰,“对,大傻瓜,大傻瓜啊!哈哈,不要我,宁愿要一个.......”
接下来的话语咕哝不清了,凌菲低头细细一看,她竟是已经倒在枕头上睡着了。
蹑手蹑脚地将她的鞋子脱下来,又轻轻为她盖上空调被,凌菲才慢慢退了出来,回到自己房间。
抓起床头电~话,想打给叶于琛,才想起他的电~话是关机的了。
改为发短信:
今天是你走的第二十二天,于瑾她......
打到这里,却停顿了下来。
最后想了很久,才将短信完成,手机放在一边,慢慢睡去。
“今天是你走的第二十二天,于瑾她好像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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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于瑾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对着凌菲探寻的目光,低低一句,“我没事。”
然后便拉着凌菲,吩咐司机一路到了山顶的马场。
里面的服务人员自然是认得她们的,立刻迎了上来,将手中的目录递给她们,“叶太太,叶小姐,好久没来了,这是新一季的骑马装,很多款式,还出了好多针织款。”
叶于瑾却接也不接,“每个款式,小号,都来两套吧。”
凌菲突然想起她那一句,心情不好,也要购物的话来。
看来她是真的心情很不好了。
可叶于瑾不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了。
爷爷奶奶和叶家父母那边,自然是不能说的,只能期望叶于琛能赶紧回来。
叶于瑾策马而上,狠狠扬了手中的马鞭便飞也似的飞了出去。
凌菲骑着苍耳只能缓缓跟在后面,暗自着急。
偏偏自己不会跑马,不敢贸然追上去。
慢慢绕过树林只见得叶于瑾站在一方小型人工湖边上,静静出神。
凌菲小心翼翼地下马,走到叶于瑾旁边,“于瑾,你......,心情不好吗?”叶于瑾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转头看她,“凌菲......,你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凌菲愣了愣,她没想到生活得像一朵向日葵那般灿烂的叶于瑾也会有痛苦。
不过想起她昨夜的样子,她心下倒也了然了几分。
“于瑾,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她委婉地开口。
叶于瑾却像是没听到她的问题,只盯着湖面上两个人的倒影,“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就是爱而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