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妇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听不到外头有人叫嗦!”老太太坐屋里动都没动,可声音却从屋里嚷嚷了出来。
“来了来了。”老二媳妇匆匆忙忙的从灶房里跑出来,满手都是粗面灰。
“还算来了个活的啊。”站在院子里的男子一脸的不满相。
老二媳妇听着男子的话眉头蹙了下,这话咋听咋刺耳,瞧着他眼生的很,不由迟疑道:“你好像不是咱村的人……”
“爷当然不是你们这沟里的人,我可是镇上的人。”男子不屑了老二媳妇一眼。
若是田园和刘氏在这儿,就会认出,此时说话的这个男子,可不就是刚才在镇上偷刘氏东西的那个贼。
“田贵生是住这儿的吧?”
“贵生啊?是是是,他是住这儿。”老二媳妇点头。
“那就对了,爷是来帮田贵生那小子带个话的,你是他娘?”男子扫了扫老二媳妇。
“我,我不是,我是他二伯娘……你找大嫂啊,你等等,我去给你喊。”老二媳妇拍了拍手上的粗面灰,轻手轻脚的推开西屋的门进去,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大伯娘的咆哮声。
“不知道我在害病啊,叫我干啥啊?”自从被人从田埂上抬回来,她就关屋里没出去过了。
“他大嫂,外面……”
“啥外面啊,我告诉你,今儿正该你煮饭,你别想着赖。”
“不是,不是,我不是让你……”
“不是啥啊,出去出去,我还养病呐,少来叫我,到点吃饭来喊我……”
“他大嫂……”
“……”
屋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虽说老二媳妇去叫大伯娘,可从头到尾大伯娘都没给老二媳妇把话说清楚的机会,好不容易一阵悉悉索索之后,大伯娘算是知道老二媳妇在说什么了,顿时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骂着老二媳妇走了出来。
老二媳妇跟在大伯娘身后,听着大伯娘的话闷声不吭,唯唯诺诺的跟在后头,一点都不像当人弟妹的,反倒像是当大伯娘丫鬟的。
“你就是咱贵生的朋友吧,我们贵生托你找我啥事儿啊?”大伯娘脸色苍白,穿着袄子都缩着脖子,哆哆嗦嗦的笑着。
男子吊儿郎当的站在那儿,掰着手指头,也不正眼看人,斜着个眼角道:“田贵生现在在县牢里,他说……”
“啥,牢里?!贵生咋在牢里啊!”大伯娘话都没听完,一听到县牢几个字,顿时不可置信的惊叫了起来。
这一叫,也把屋里的人给叫出来了。
小姑田玉凤先一步打开门,往院子里瞧,老太太后她一步出来,也站到了屋门口,跟看热闹的小姑不同,老太太一出来就瞪向了大伯娘,“老大屋头的,你鬼叫啥子,生怕别个听不到啊!”
县牢啊,那可是关犯人的啊,要是被别人知道田贵生进了那儿,以后他们老田家可算是在徐家沟出名了!
被老太太这一吼,大伯娘也清醒了过来,赶紧往屋子两边扫着,还好隔壁家的没人出来,要不然贵生可不就毁了。
“他小兄弟,我们贵生咋会在牢里啊?这是咋回事啊?”大伯娘本来就白的脸色,这下更是苍白了。
“刚才我不正要说来着,被你一叫给打断了,爷还说啥啊,忘了……”男子撇着嘴,“大老远的跑来送信,咋连口水也不给,饭也不给吃啊。”
“有有有,都有。”大伯娘也是个人精,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啊,为了听田贵生的事儿,别说吃顿饭了,就是吃三顿,她也得受着啊。
一转身就撞上身后的老二媳妇,大伯娘立马瞪了她一眼,“还杵在这儿做啥啊,还不赶紧把饼给端出来,让人家吃。”
老二媳妇被骂得一脸口水,眼睛却往老太太那边瞧去,这端饼的事儿她可做不了主。
“看啥子看啊,喊你拿就拿,听不懂人话嗦。”老太太恨了老二媳妇一眼,见她唯唯诺诺的跑进灶房里,嘴里又骂骂咧咧了一句,“半天打不出个屁,做啥子都不机灵,瓜戳戳的没点眼水。”
小姑听着老太太骂二伯娘的话,嘴角翘得高高的,眼睛里也是轻蔑的一眼,生两个女儿又咋了,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哼,骂死了也活该。
等到饼拿来,大伯娘眼巴巴的瞅着他吃了,急忙问:“小兄弟,贵生他那到底是咋了啊?”
“急啥,没见我嘴里还嚼着呐,吞了来。”男子吃完三个饼之后,有些嫌弃的抹了抹嘴,还以为有顿肉吃,结果就吃这玩意儿……
老太太看着男子同样着急了,心里恨不得拍死他,可也知道不能,只能耐着性子等。
谁叫大孙子精贵啊。
好不容易等男子吞干净了,这才开口道:“贵生这事儿吧,是着人陷害的。”
“前些日子贵生在镇上跟兄弟们赚了点小钱,就买了好些东西,说拉回来孝敬你们,结果走到半道上就被人给劫了,东西被人拿走了不说,人家还怕他报复,就把他丢大牢里去了,还说是他抢劫,可把他给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