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时候,大伯给我的爱比我爸给的还多,我爸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一心想着往上爬。大伯不一样,他很有能力,也受到别人的赏识,可他却是个淡泊名利的人。他总是那么的和蔼可亲,面对任何人都是微笑着的。”
“当年我要和思妍在一起,家里所有的人都反对,可是大伯却站在我这边,让我勇敢的追求自己的所爱,不要害怕任何阻碍。他告诉我,爱情是无价的,不该用身份地位去衡量,爱了就去努力追求。”
“后来那段感情让思妍送了命,我也因此离开了北京。刚到江城的时候,大伯瞒着我爷爷,偷偷去看过我,给我打点好一切。”
“莫仲晖!”安暖心疼的喊着他的名字。
“暖暖,我也有害怕的事,我最害怕我爱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莫仲晖难得如此的感性,安暖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安慰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莫仲晖,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他紧紧抱着她,他的心也有寒冷的时候,想要从她身上汲取温暖。
“一直以来学会了,在痛的时候,一个人躲起来舔舐伤口,暖暖,现在我有你了,再伤再痛,至少我知道还有你陪在我身边。”
“莫仲晖,我们都要坚强。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预料的,唯有去面对。”
那天晚上,莫仲晖抱着安暖躺在床上,他失眠了一整夜,她后来在他怀里睡着了。
紧紧抱着她,那一刻,好似不那么难受了。
——
安暖第二天醒来,有些抱歉,“对不起,我昨晚陪你说话,后来睡着了。”
莫仲晖微笑着摇头,感性的说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莫仲晖,事情既然发生,我们得去面对。我们先回沈家,问问二舅接下来该怎么办。再回莫家处理事情,你妈和你姑姑现在很需要你。”
莫仲晖微微点了点头。
一早到了沈家,沈亦铭正要出门。看到安暖和莫仲晖回去,他临时更改了行程。
沈亦铭告诉他们,“晖子,你大伯的遗体已经运回莫家,这几天举办葬礼吧。”
“谢谢。”
莫仲晖的语气有些生涩,声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冰冷。
沈亦铭并不在意,他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
“晖子,等葬礼办完,你和你妈去看看你爸,我怕他的情绪会受到影响。”
莫仲晖仍是淡漠的点头。
安暖抿了抿唇,“二舅,您先去忙吧,我陪莫仲晖回莫家,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沈亦铭伸手拍了拍他们二人的肩膀,低沉的声音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葬礼我会派人去安排。”
“不用了,葬礼我自己安排。”
沈亦铭神色有些复杂,淡淡的说道,“那也行,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
莫仲晖和安暖去了莫家,经过一夜的痛苦,莫白灵和唐静薇此刻都安静了。
然而看到莫仲晖和安暖手牵手回家,莫白灵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冲着莫仲晖怒吼,“你怎么还能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你难道不知道你大伯是怎么死的?被沈家逼死的,被沈亦铭害死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你大伯就不会坐牢,也不会自杀。晖子,你扪心自问,你大伯在世的时候对你好不好?他现在死了,你怎么还能带这个女人来给他添堵?”
莫仲晖眉头紧了紧,浑厚的声音说道,“大伯的离开与安暖无关。”
莫白灵冷笑,“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替她说话,你大伯就算死了,也无法瞑目。这个女人把我们莫家害得已经够惨了,现在还想怎样?”
“姑姑,请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莫白灵怒吼,“躺在这里的是我大哥,他是被沈亦铭逼死的,你让我如何冷静的面对沈亦铭的女儿。我老公终身监禁,你父亲坐牢,你大伯自杀,这些统统都跟安暖有关,她就是个扫把星。”
安暖动了动嘴唇,想要解释,可发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莫仲晖站在她身边,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这是让她此刻最欣慰的。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要莫仲晖还爱她。
——
接下来的日子里,莫仲晖一直在忙葬礼的事,安暖则一直陪他待在莫家,默默的支持着他。
莫白灵还是看她不爽,几乎天天用语言羞辱她。
安暖不怪她,能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由于莫平江之前所做的事,不适合大肆办葬礼,莫仲晖只准备了一个小小的葬礼,仅亲戚朋友参加。
葬礼的前一天晚上,沈亦铭给安暖打电话,询问她的意见,“暖暖,明天的葬礼,你希不希望二舅参加?”
生前再有仇恨,死后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安暖淡淡的说道,“二舅,你别来了,明天的葬礼只有亲戚朋友参加,莫家的人应该不想看到你,我也不想你过来被他们羞辱。”
沈亦铭在那头叹着气,心疼的问,“莫家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有莫仲晖在,他们没有欺负我。”
“暖暖,被欺负了不要忍气吞声,回家来,家里有二舅给你撑腰。”
安暖眼睛酸酸的,为了莫仲晖,受点欺辱并不算什么。
如果骂她两句发泄,能让莫家人心里好受些,安暖心甘情愿去承受。
“暖暖,葬礼结束,尽量回家,老爷子开始想你了。”
“好,我也想你们了。”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安暖急急挂断了电话。
莫仲晖最近很忙,每天晚上睡觉的时间也就两三个小时。看到他这样,安暖心疼不已。
莫仲晖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间,安暖赶紧迎了上去,抱着他的腰问,“明天的葬礼安排的怎么样了?”
他轻轻掰开她的手,走到床上躺下,低低说道,“都准备好了。”
“我二舅刚刚打电话来问,明天的葬礼需不需要他参加?我让二舅不要过来,因为我怕你家人看到二舅会情绪激动。”
莫仲晖没有出声。
安暖走近他,才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莫仲晖第一次没有洗澡直接爬上了床,这些天他该有多累,才沾到床便睡着了。
安暖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帮他盖上被子。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她的吻是那样的冰凉。
——
第二天天气好的很,火辣辣的太阳当头照。莫平江的葬礼安排得很简单,参加葬礼的全是莫家的亲戚。
司仪在介绍莫平江的生平,安暖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那么鲜活的一个人,突然间就没有了。
莫平江约她在高级会所喝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她简直不敢相信,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沈亦铭虽然没亲自过来,可还是派了人来。
随着沈亦铭的贴身警卫小王的到来,现场有小小的骚动。莫白灵很是激动,手指着小王,沙哑的声音吼着,“你来干什么?带着你的花圈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小王面色沉静,低低的说道,“我们家先生在外地,赶不回来,特意让我过来替他哀悼,请节哀。”
莫白灵气得把花圈丢了出去。
“滚,给我滚,让沈亦铭滚,别以为他可以只手遮天,总有报应的时候。”
听到莫白灵的诅咒,安暖下意识的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