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我下铺,桌子上的除了一盏台灯是本书之外,没有其他。
当然,我绝对有权利怀疑,我要问他杜蕾斯冈本或者第六感,他绝对不知道。
他当班长,我不服气。
但是不当班长有不当班长的好处,比如,我可以随意邀请班级的女同学去篮球场,投几个三分球,就有了人气。
我们是兄弟,同时,我森森的察觉到,我们之间,也在暗自较劲。
书呆子,面瘫脸,除了天天朝系主任的办公室跑,我暂时没有发现他的优点。
至于我,完全不屑和那带着老花眼镜的老头子办公室里去,有这个时间,我宁愿去舞蹈社和艺术团转一转,说不定,还能碰到几个极品。
至于今晚班级聚餐,碍于某班长的面子,我还是要过去一趟的。
我去的很晚,不能说是刻意,毕竟高中三年的压抑生活促使男生女生荷尔蒙分泌失调,到了大学,首要任务,当然是朝这方面靠拢,听说今晚的聚餐活动是在校门外的四川酒家,我这才一进门,就听到了里面响起的乱哄哄的声音。
这么说吧,我觉得面瘫脸,绝对没有任何可能营造出这种热烈的气氛,至于是谁做了这等好事,我也是没兴趣的。
过来做做样子,出去时还能陪几个小姑娘压一压操场。
抬起头看去,大家似乎都喝欢了,左一桌,右一桌,氛围果真不错。几个坐在门前的兄弟看到了我,直接走了过来,拉着我朝里走。
这才走了一步,就看到几个男人跟一个女生划拳,女生扎着马尾,动作灵活,面前是喝了一半的啤酒瓶。
我的第一感觉是,这女的真彪悍。
然后,她划拳输了。
“不行,这一次不算,我就是脑细胞忽然短路,属于暂时性失忆,重新来一次,重新来一次!”此女声音响亮,十分欢快。
但是,划拳都能跟脑细胞搭上关系,她倒是挺逗的,照我说,划拳失败,一来是小脑不够发达,反应迟钝,二来,大脑转动效率太低,这第三,当然就是运气太差,没踩到狗屎。
“不行,这一次也不能算,我刚才掐指算过,谁要是让我喝了这啤酒,今晚不仅要尿床,有可能,还不能勃。起!”
我还没有上前走,某女的声音又一次的传了过来,我只觉得裤下一凉,差点没缓过劲来。
用小弟弟做要挟,这女的,还算有意思。
“班长,你可算来了,”另一个同学一脸苦闷的看着面瘫脸,笑着说:“你今天可是要给我们做主呀!”
原本抬起的脚步忽然退了回来,我饶有兴致的看着面瘫脸,我倒是想看看,他能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关键是,面瘫脸那点情商,估计也只有被耍的份。带着这种看笑话的心理,我和几个人坐在了另外一张桌上,继续观戏。
“班长大大,别听他们胡说,我陈小佳是什么人你不知道,陈胜你听说过吧,他可是扛着大旗进行农民起义的英雄,你就算不信我,也该相信我祖先呀!”
某女拍着胸口打包票,一条马尾依然晃来晃去,可惜的是,我这个位置,看不到她的面孔。
这一番言论下来,明显是给面瘫磊出难题啊,抬眼看去,面瘫子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某女,张了张口,说:“今天玩的差不多了,大家准备准备,去唱歌。”
面瘫子是要给某女台阶下,都说好男不跟女斗,班长都开口了,其他人也不好反驳,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就该结束了,谁知某女忽然夺了瓶子,声音响亮的说:“班长,我这人,从来不赖酒,我们去唱歌可以,但是,我得先把这瓶给喝了。”
某女的声音已经暴露了她喝醉的信息,对于经验老道的我来说,只要听一声,完全能够辩解出来,只是其他人不知道,面瘫脸,可能也不清楚。
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在面瘫子和某女的身上,甚至有几人已经在旁边起哄,面瘫子是不喝酒的,宿舍第一次聚餐时他就是滴酒不沾,这一瓶要是喝下去……
那就真的是有好戏可看了。
我翘着二郎腿看着看着面瘫子和某女,某女身高还行,马尾,有腰,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牛仔七分裤,此刻抬着头看着面瘫,下巴微扬,我好奇她此刻的脸色。
或许,她有一双大眼,正貌似无邪的看着面瘫子。
“小佳,今天喝了那么多,算了吧!”有人开口了。
“划拳输了三次,自己看着办吧。”
某女的马尾又一次的晃了晃,说:“我都说了……我从来不赖酒,这个……我必须喝!”
摇头晃脑,笨女人。
“好!”
“不愧是陈胜的后代!”
同学嘛,都爱热闹,某女才说了一句,附和声就听到了好几句。
面瘫脸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某女,忽然抬起手臂,将她手中的酒瓶夺了过去,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
英雄救美的好事被面瘫子拿去了,或许,这才是我走了那么多弯路的主要原因吧。
对了,某女的名字是,陈玉佳。我家老头子给我取了个低调的名字,而陈小佳的老头子,则给她取了一个,土的掉渣的名字。
至此,我都没看到土的掉渣的某女的真面孔。
原本以为面瘫脸会喝酒误事闹笑话,结果咧,他却成了我们宿舍,第一个,被女孩子关怀的男人。
男人嘛,毕竟也是人,虚荣心会有的,比较也会有的。面瘫脸一瓶啤酒虽然喝的吐了,可是,陈小佳却追到了宿舍,给他擦了脸。
我当然不知道陈小佳是怎么劝服我们楼下那个软硬不吃的门卫阿姨的,但是进入男生宿舍,那倒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这下,除了那三十分外,面瘫子还比我先有女人进入我们宿舍照顾。
晚上睡觉时,一个宿舍除了我之外五个人,竟然有四个男人在谈论陈小佳,陈小佳啊陈小佳,一张脸我都没看到,他们说个什么劲?
最重要的是,居然有人用开心果形容她,还说是个金刚般的开心果。
我有些不屑,却十分好奇,她到底长个什么样?
这个问题答案是在一周后的体育场二楼,某年某月某一天和某个系的某男吃了一顿饭,今天此人被几个人困在体育馆,电话里说,是群殴。
原本这种事情我并不想参与,可是面子这回事,一句话两句话我也解释不清楚,于是,简单的套上了外套衣服,则奔了过去。
场面有些混乱,四对一,打的十分凶残。
体育场有两个门,我在这头,而另外一个矫健的身影,则是从另一头窜出来的,此人手握拖把,速度迅捷,一个飞奔上前,就将四个男人与地上躺着的那位分开。
“呦呵,我当打电话叫来个什么帮手,居然找了个女人过来?”
“怎么?四个打一个?算什么男人?”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小姑娘,在财大要学会一点,不要多管闲事。”
“你长得真像憨豆。”某女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句,“我不是说你幽默,而是你长得丑。”
“你!”
我的好奇心越加严重,上前一步,顿时愣住了。
四年之后,我依然能够记起这一天,她身穿t恤牛仔裤,粉色361运动鞋,浓眉大眼,一脸鄙夷的跟四个男人展开口角之战时的情形,她很特别。
只可惜,这些过去,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