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对他的了解,兵临城下却半月未有攻城,他究竟在想什么?”伫立山头一位须发皆白的道士,望着绵延几里的唐军大营,双目之中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身后一身甲衣的年轻将军,神情却是极为凝重,沉吟片刻这才郑重道:“若是能够轻易猜到他的心思,那他就不是陈浩陈长风了。八年前一次昏迷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让人捉摸不透,变得让人觉得有些……”
年轻将军话到最后声音有了一丝颤抖,立于前方的老道却是眉头微皱,继而转过身来冷冷一笑:“怎么,你怕了?”
不甚皎洁的月光倾洒在老道的脸上,显现出了应有的样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惜元真人。而对面声音略有微颤的年轻将军,也正是陈浩当年安排于南诏的天玑——王贺!
王贺神色微动,随后却冷冷一笑,反问道:“难道国师您不怕吗?”
如今已是南诏国师的惜元真人见王贺不答反问,初是为之一愣,但随后却爽朗一笑的转过身去,并未有去回答王贺的问题。
王贺双目微眯,继而凝望远方自语道:“当年他送我们离开太和县之时,曾说过一句话让我至今难以忘怀:惧怕是人之本性无需掩饰,但惧怕并不等于退缩!”
话到此处,王贺的眼中迸发出神采:“我王贺是要成大事之人,岂能甘愿为他人做棋子!?”
“好!当年主公果然没有看错你!待我们毁了这唐廷的十万大军,便挥兵直取长安!”
王贺未有搭话,而是沉默良久之后,道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如今他迟迟不予攻城,莫非是看出了端倪,对王某已经生疑?”
惜元真人闻听此言却是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贫道料想他还想不到这一层!况且你近几年送与他的消息,可谓是真假参半难以辨明。即便你的消息与事实有所不符,那陈浩也会误认为是我太极门掩饰的高明,又岂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见王贺仍旧心有余悸,于是又接着道:“从之前他发于你的信中言辞,已然说明了他并未有怀疑你。况且此次你送于唐军的情报,他毫无怀疑的根据你的情报做了应有的部署,这足以说明他对你的信任。
他或许对你心有疑虑,但却不会真正的怀疑你!虽然主公因计划失败而丧命,贫道不知那陈浩从主公的口中得到什么,但贫道相信主公不会无故将你归顺我们的事情告于那陈浩!因此你大可安心便是……”
惜元真人的分析让王贺安定不少,于是赞叹道:“多亏国师提前知会了王某,用后知后觉的失查为理由,及时的回信向他请罪!若非王某请罪及时,恐怕他心生疑虑在所难免!”正如惜元真人所说,之后陈浩在王贺他回信之中,虽然没有过于斥责王贺,但是字里行间却流露着,对王贺失察的不满之意。
“至于他迟迟未有攻城,或许有着其他原因也未尝可知,陈浩生性谨慎敏锐异常。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你也无需急于催促他攻城以免露出端倪,你我静观其变即可!唐军长途跋涉而来粮草必定有限,待粮草已尽,即便不想攻城也由不得他!”惜元真人轻抚长须,望着唐军军营冷冷一笑。
……
唐军军营不远处的一处小溪边,陈浩身披墨甲右手按剑,独自一人站在小溪边,任冷风吹来却未有所动。
突然这时从一处茂林深处窜出一名黑衣人,此人身法极快,只在眨眼之间便已经来到了近处。而就在此人就要接近陈浩之时,距离陈浩的不远处,有一人也窜了出来。此人身着青衣身法也是极快,一个纵身便已经挡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双鱼,不必紧张,他是小方!”陈浩转过身来轻声说道,脸上已经流露欣喜之色。
杜双鱼闻听此言神情微怔,继而不可置信的凝视对方:“你是小方?”
黑衣人仔细打量了面前的杜双鱼,犹豫了片刻之后,指着杜双鱼用试探性的口气问:“你是大傻?”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