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不会被怀疑也就没了心事,刚刚新生的杨猛,一觉睡了个天翻地覆,醒来的时候,是第三天的凌晨时分,漆黑的屋子让他很不适应,就跟牢里的小号似得。
想起这个更觉得晦气,杨猛抓起衣衫就出了自己的卧室,院子外面,便宜老子杨士勤,已经在那里打起了套路。
“爹!”
“醒了,你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可吓坏我了,听你鼾声香甜,也不敢让郎中打搅你,先让武庄的郎中给你瞧瞧伤势,完了咱们就吃饭,东西我还让他们热着呢!”
听这话,老爷子守了自己很长时间了,单单这份情意,一声爹也不白叫。
杨家这武庄里,郎中也是不少,前来给杨猛瞧伤的就有五个,自己这些天也要好好熟悉一下,自己出身的这个西南豪族。
杨猛的身体强壮异常,这一场大觉睡完了,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五个郎中齐齐夸赞杨猛的血气旺盛,一旁的杨士勤也就安心了。
父子俩一起用了一顿大餐,杨猛吃的也是欢快,这杨家厨子的手艺不错,一桌子菜肴,杨猛扫了大半,只是没酒让人觉得有些遗憾。
“这几天安心养伤,就不要出去山里乱逛了,虽说伤势大好了,可还是伤了气血,待会我让厨房弄些滋补的汤药,免得损了元气。”
吃完了饭,见杨猛的眼珠子四处乱转,杨士勤开了口,刚刚受伤,手底子肯定还没恢复,现在去钻山林,万一碰上什么猛兽吃了亏怎么办。
“哦……那我去昆明县城,看看光景行吧!”
杨猛也没打算去钻深山老林,想起以前杨猛最喜欢的烤鹿肉,他就有些作呕,那血糊淋啦的玩意,是怎么吃下去的。
“昆明县城?那你得和你丁叔一起去。”
听说杨猛要到昆明县城去,杨士勤的眼皮跳了跳,犹豫了一下才说出了这句话,杨猛就有些不理解了,不就是去县城吗?至于这么紧张吗?
“行吧!你是老子,你说咋办就咋办!”
杨猛一句话,杨士勤的老脸就笑开了花,有这句话,就是他宰了督抚也无所谓。
“你那身衣服也换一下,穿不出去。”
杨猛身上穿的还是在宜良要的那身差役袍子,乌漆漆的不像个样子,靴子上也满是泥巴,这一身穿出去,丢的是杨老爷的面子。
杨猛应了一声,回到自己昏暗的屋子,这里哪哪都不错,就是没电,屋子昏沉沉,早晨曰头也不烈,窗纸透进来的光线有限的很。
在屋子里寻摸了半天,总算找了几身绸缎马褂,可这玩意穿在身上别扭的很,还不如宜良要的那件差役服呢!靴子也是一样,清一色底下全带着铁钉,这玩意走山路是不错,可走在石板上就有些硌脚了。
穿上一身不伦不类的玩意,杨猛决定到昆明县里,自己弄上一身衣服、鞋子,这些东西穿在身上太别扭了。
走出自己的屋子,老丁已经等在院子里了,看架势那是相当重视自己这次出行,在他身后,是五个身强体壮,头缠黑布的彝族刀手。
“丁叔,就咱们两个去就成了,带刀手做什么?”
杨猛问的简单,丁保钧却是一肚子苦水,要说杨家最难办的差事是什么,除了陪三爷逛县城,就没别的难事儿了。
“要的、要的,万一再有不开眼的冲了三爷怎么办?”
这话还不能明说,虽说三爷开了窍,可谁知道他的脾姓变没变?这些刀手不是去打人的,而是在关键的时候,控制自家这位三爷用的。
“我带来的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刚要出去,想到自己新收的几位手下,杨猛又止住了脚步。
“马家兄妹很安分,那宜良书吏也是不错,只是那位姑娘吗?”
丁保钧身为杨家的大管家,万家佛杨士勤的老兄弟,自然是个小心谨慎的人物,杨猛带回来的几个人,他全让人看着呢!
“怎么了?”
想起那头尤物,杨猛就挪不动步了,浑身的气血也有些乱窜,前世阅女无数,这样的极品,杨猛反正是没见过。
“那姑娘手底子应该不错,怎么会被拐带?只怕里面还有隐情。”
杨家大老爷最关心的就是这位三爷,可不能出问题,万一那女子心怀不轨,还是早早除去的好,这样的事情丁保钧做的多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那就先不进城了,去看看那姑娘再说。”
如此尤物,杨猛可不想放过,还是去探探底子吧!
“也好!待会儿都小心着些,莫让外人伤了三爷。”
丁保钧吩咐完几个刀手,自己也在不断的扭动身体,看来这老丁也是个练家子,瞧他的脚步,肯定不是个善茬。
这样的眼力,也是杨猛在毒枭生涯中磨练出来的,做过佣兵的他,每看到一个人,就先看身手、脚步,有些习惯姓的动作,是隐藏不了的。
杨家的武庄规模不小,但并不扎眼,放眼望去全是青砖灰瓦的房舍,树木也少的可怜。随着走动,杨猛也发现了怪异之处,这杨家的武庄,就像个小要塞,里里外外被隔成了好几层,院墙也很厚实,一面高一面低,低的一面正好能站上个人,要是墙上再加上垛口,就是小城墙啊!
隔开一层层院落的大门,也厚实的紧,还包着铜皮,这玩意没有炸药,想撞开不容易。而且院墙附近全是空地,要是墙上有几个枪手,绝对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而且各处门口都要五六个刀手把守,这样的庄子,没有重武器,很难攻的下来。自家那位老爷子,到底在防备什么?
看到的东西越多,杨猛想的就越多,刀手、武庄、马帮,自家的买卖,难道还有什么对头不成?
“丁叔,咱们家在云南有对头吗?”
想到这里,杨猛决定还是问一下为好,自己谋算周大牲口的地产,别被外人钻了空子。
“对头?做买卖的没有,周围的山寨也没有,要说最大的对头,那就是大清朝了,一个督抚一个变化,难保大清朝的那些狗官,不觊觎咱们家的家产,老爷子一般也不住在昆明县城内,怕的就是不长眼的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