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明白了,敢情是权四剃头挑子一头热啊?可把我给笑死了!”
又拍桌子,又蹬腿儿,艾伦简直快笑疯了。
占色竖了竖眉头,对这个学绘画,又西方化的‘行为艺术家’有些无语了。
垂下眸子,她把视线转移到了面前的大盘子小盘子上,菜式精美,大多她都叫不出名字来。不过五颜六色的摆在一块儿,再配上艾伦的头发,她突然特别有食欲。
多吃少说吧!
一边儿接受着艾伦的语言荼毒,一边儿品尝着口感独特的中餐,烦心事儿虽然没有落下去,不过她的心很快就静了下来。
严战的话也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艾伦一个人在说。挥舞着筷子,她像一个指挥家,没有形象地嚷嚷着,再配上她惊人的装束,占色真心有些hold不住她了。
酒过三巡,菜至酣处,
只是偶尔插句嘴的严战,突然招呼了服务员过来,微笑着指了指占色。
“给这位小姐再来份芙蓉蒜醋汁。”
“好的。”服务小姐带着餐单写画着,微笑着问,“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严战眯了眯眼,“再给她来份萝卜丝蛋角汤,清热平肝,健胃下气。”
“先生可真会体贴人。”不知道是不是严战长得太帅,服务小姐写着单子的时候,随嘴就笑着多了一句嘴。可占色非常的尴尬。
是她太能吃了么?
面前那盘芙蓉蒜醋汁基本都是被她一个人给吃光的……下意识的为了回避艾伦的话,她竟然被人给定位成了吃货不说,还给她定清热平肝,消气儿的汤?
瞥了男人一眼,她僵硬地笑,“谢谢占总。”
轻轻挽一下袖口,严战脸上的笑容和一如既往,清冷浅淡,随和又显得疏远,“占小姐不必客气,这顿ellen请。”
“喂,这话说得——”艾伦不爽的捅他,“今儿你买单。”
“没问题。”严战轻轻笑笑,深邃的目光又望向了占色,“占小姐的工作,似乎很有意思。”
占色看着她,微笑着含糊地说,“还好吧。混饭吃!”
轻呵一下,严战又笑了,“你们少教所,六一有一个大型活动吧?”
眯眯眼,占色的视线又重新调转到了他的脸上,凝住了眉头。
“严总消息真灵通,连这种事儿你都知道?”
“占小姐不要误会了。我们公司接到市关工委的请柬,到时候会派代表去参加。当然,主要是公司一直对少教所这块儿有资助。”严战看着她,清晰又缓慢地说着,漫不经意的语气里,有着一种从容淡定的贵气。
捐钱了!
少教所好多孩子没有监护人,对于捐钱的人,占色比较感动。
因此,坐下来这么久,直到这会儿,她才由衷的对他笑了,“多谢,严总很有爱心。”
人的笑容分为很多种,真笑、假笑、应付的笑、皮笑肉不笑,伪装的笑。
刚才占色一直在假笑。而这此在她真正笑开来的时候,唇是微微翘着的,连眼睛都仿佛都染上了笑意。那种感觉像梅花瓣儿压在了冬雪的枝头,一抹红嫣,一抹浅淡,尤其那两片儿嫩粉色的唇瓣,仿佛承载了女人味儿精华的媚劲儿,极致的诱人,让男人想怜想捂。
严战眸色微微一顿,捏筷的指尖轻轻动了动,乱了心事。
然而。
心思沉沉,他脸上却依旧清淡凉薄,“哪里,占小姐太过奖了。企业文化要发展,需要人文关怀,企业的社会责任,就是添砖加瓦,我做的,都是应该的。”
“呵,没想到严先生常年呆在国外,对国内的思想口号也了解得这么清楚?!”
占色定定看着他,再次弯了唇。
男人微一眯眸,心下一荡,呼吸竟有些不太均匀。
一展眉,即写春秋。一微笑,即定乾坤。
她不倾城,谁倾城?
怪不得权少皇会那样儿?!
这个女人,绝对是男人的罂粟……
严战是一个沉得住气的男人,内敛、清冷、深沉、难测,是这个男人身上的标签。此时看着占色潋滟的眸子,他一字一句竟说得极为认真,没有半丝波澜。
“在商言商,我在回国前,自然都做好了功课。”
服务小姐进来了,端上来了刚才被占色吃光的芙蓉蒜醋汁,还有一碗汤质乳白的萝卜丝蛋角汤。绅士有礼的谢过,严战端碗拿勺,盛好了递给占色。
“占小姐,喝点儿,不要上火。”
他怎么知道自个儿上火?
占色勾色唇,笑了一下,道声儿谢谢,低头端起汤碗在嘴边儿轻啜。
这个严战……
到底什么人呢?
继权少皇之外,又一个让她摸不准的男人。
正在这时,她电话响了——
看看号码,她皱着眉掐断了。
不到一分钟,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占色眉头拧起,想了想接了起来,“喂。”
“小蹄子长彪了?敢挂我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正是下午接个电话凉冰冰的权四爷。一想到他下午接电话时候的态度,占色心里更加没有好气儿。不过,在艾伦和严战的面前,她多少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形象。
“不好意思,我在吃饭,你有事儿?”
“在哪儿呢?”
“不关你事。”
飞快地说完这几个字,占色没有说地方,也没说跟什么人一起吃饭,就迅速地道了声拜拜,然后挂断了电话。就在电话里‘嘟’声响起的前一秒,她隐隐听到那边儿传来男人炸毛的一声儿‘操’!
他怒了!
于是,她就爽了。
让他也尝尝被人挂电话的滋味儿吧。
接下来,三个人的聊天又进入了循环状态——
艾伦一个人负责说,占色和严战负责听,大多数时间都不怎么说话,时不时掺和一两句不至于冷场。气氛一直在不冷不热的进行着。
良久——
觉得没滋味儿的艾伦,实在有点儿坐不住了。她是属于不找事儿就不舒服的主儿,见到两个人的样子,不知道她哪根筋抽了,又找到了做媒人的兴趣。
“哎我说,哥们儿姐们儿,占小妞儿你既然不准备嫁给权四,不如考虑考虑我这位严兄?”
咯噔!
占色心肝儿都颤了。
一个权少皇她都快崩溃死了,艾伦还给她招惹一个看不透的主儿,那不得要命?!
僵硬的笑笑,她打着哈哈,“别胡说八道啊,我哪儿高攀得上严总。艾伦,但凡脑袋上带个‘总’字儿的,在我心里都是不可跨越的……门不当户不对啊。”
严战笑笑,身体略为前倾,目光灼灼的抬头看她。
“占小姐太自谦了吧?应该是严某配不上你才对。”
不料——
他话音刚落,一个低沉冷鸷的男声儿,就带着一股子凉气儿扫了进来。
“废话,你当然配不上!”
呯!啪!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包厢厚实的木门儿,被人给一脚踹开了。
占色心里一惊,转过头去,一双水色的眸子愣住了。
“你……?”
来人正是权少皇?
冷飕飕地看着她,男人挺拔的身躯杵在那儿,瞬间把包厢都挤得狭窄了起来。而他脸上的阴冷更是让整个气氛变得凝重又冷冽。在权四爷的身后,还站立着好几个面无表情的高大黑西服的男人。
其中一个是同样没有表情的铁手,另外几个都是他的随从。
占色知道,那几个曾被她当成黑社会的人,其实一个个都是军事素质过硬的职业军人。几个人阴风恻恻地站在那儿,再配上权四爷阴冷的脸孔,看着都有些骇人。
“四哥——呵,你怎么来了?”
权四来得太过突然了,艾伦心惊胆颤之余,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儿了。一想到自个儿刚才差点儿拐卖人家媳妇儿的‘恶劣’行径,她赶紧装乖卖巧,招呼权少皇进来坐。
权少皇没有搭理那只大鹦鹉,直接走向了占色。
艾伦搔了搔头,觉得今儿这事儿,整大发了。
就权四这个样子,整一头要吃人的原始森林大野兽。那股子霸道张扬的劲儿,那差不多190cm的健硕身板儿,那咄咄逼人的气势,那门外几个保镖。
额的天!
一样一样都能吓死个人。
微微眯着眼,占色的心有点儿悬。
这个男人有多不讲道理,她太明白了。真惹毛了他,吃亏的还是她自个儿。
怎么办?
不等她说话,严战的清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少皇,好久不见。”整个包厢里面,最淡定的人大概就数严战了,对于权四爷的突然‘驾到’,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或者慌张来。
“好久不见。”
勾勾唇,权少皇阴气森森地看着他,大掌却抚着占色的肩膀,拍了拍,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手指头一下一下熟稔地摩挲着她,出口的声音却不疾不徐。
“严总,二伯很栽培你啊?把q&s国际亚洲市场这么大的一块儿肥肉让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