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茂如的临时起意(也可以称之为临时起色),这一场阴谋暗杀被他惊险地躲过了。可以说这是他人生之中最为危险的时刻。
当张连河的车队离开的时候,杀手们的车队也立即启动,留下了一辆车继续监视日本大使馆,王茂如心中了然知晓一切了。带着海芬妮走到拐角的时候突然一把将她拉到角落中。海芬妮呼吸急促起来,他是要做什么呢?
王茂如说道:“海芬妮,有人要暗杀我。”
“什么?你是在说有人要杀你?”海芬妮惊讶道。
王茂如道:“是的,有人要杀我。”
“那你要怎么办?”海芬妮紧张地说道。
王茂如想了想,道:“他们不知道我还活着,不过如果他们这次刺杀精心策划好,有可能会发现他们刺杀的人不是我,还会回来。”他表情严肃,目光炯炯,显然他的斗志燃烧起来了。
海芬妮点了点头,王茂如掏出手枪,说道:“现在我谁都不能相信,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你还有喜子。”
“包括您的副官也不能相信吗?”海芬妮惊讶地说道,“他不是你最信任的人吗?”
“是的。”王茂如毫不留情果断地点了点头,冯尹彬是否可相信尚不得知,但是此时此刻,遭受危险的他不能相信任何人。人的心境便是如此,在危险的时候不信任别人,王茂如的心理海芬妮不懂,因为她并没有切身地感受到危险的降临,反而她觉得很刺激,很好玩,很酷。王茂如想了一下,牵着海芬妮的手说道:“亲爱的海芬妮,你现在去六国饭店,让喜子来这里。”
“你怎么办?”海芬妮急切地问。
“我没有关系,我要监控他们,现在他们在明我在暗。”王茂如冷冷地说道,“我要看看是谁要杀了我,还有,我要看看我的手下谁会出卖我。”又道:“另外,去六国饭店的时候你要看看周边有没有危险的人,如果有,连喜子也不要相信,立即回家开一辆车来接我。”
“这样太危险了,我留下来陪你,亲爱的,如果要是死亡我们就死在一起——你有武器吗?你不会用拳头来抵抗吧?”海芬妮作为一个日耳曼女人,表现出了她除了可爱的另一面,勇敢,勇敢的日耳曼女人。
王茂如从肋间掏出一支银色手枪,这是一把七发装九毫米白狐手枪,它的有效射程是五十米,精准度较高,火力强,但射速较慢,作为军用手枪七发装显得弹容量有些略小,如果作为女士手枪,又显得略重一些,因此这并不是完美的手枪,可是它外观漂亮,因此作为佩枪倒也得体,因为佩戴这种枪的人,很少会真的用到手枪。
王茂如身上还有一个备用弹夹,总计十四颗子弹,而一辆小汽车只能乘坐五个人,就算是满员五个人,也足以杀死剩下那一辆小汽车里的人了。现在他在暗,敌人在明,这是一个机会。王茂如握着海芬妮的手说道:“快去找喜子,我这里只有一只手枪,喜子身上有两支手枪。”
“好的。”海芬妮也不再啰嗦,她知道轻重缓急,提着裙子顶着蒙蒙细雨跑向六国饭店。而王茂如则整理了一下皮靴,紧了紧扣子,他起身的时候四处观察了一下,由于这是租界内,路灯通亮,很显然北京市的租界要比非租借富裕,市政建设也更好。这个时代的等都是钨丝白炽灯,发光效果并不是很好,只能让人看清楚路面而已。由于时间临近宵禁,街上的人也渐渐的减少了,租界为了与国防军配合,也实行了宵禁,但是租界内宵禁是由各国的武官和卫队执行的。
北京的租界区并不大,相比天津仅仅是七分之一的大小,这里多只是为了给这些使馆和使馆工作人员的家属准备的。而且北京的租界很多都是当初庚子之乱的时候外国人抢占,当初袁世凯做大总统后各国为了表示对中华民国的承认还归还了一些,欧战开始后尤其是德国和奥国在北京的租界全部归还,而俄国在发生内战后在北京的租界被中国强行收回。因此北京的租界便显得更小了,索性列强也没有在北京割地的意思,毕竟北京属于内陆城市,列强们更喜欢割据一锌着海水和长江的租借地。北京租界内的建筑物都是四五层的小洋楼,周边树木花草很多,环境优美,而且日本大使馆对面还有一个小型的免费公园,公园中间是一座玄,衬托着周边的环境,显得这里宁静幽雅,日本侨民经常来这里休闲休息,一些曾经旅日的留学生们也喜欢来这里感受回忆“日本氛围”。
王茂如穿着黑色的军装,敏捷地越过街道,潜伏到公园之中,然后他穿梭在公园的草丛中,慢慢接近小汽车。当他接近小汽车之后,更下小心谨慎起来。他就像一只捕猎的草原野狼一般,瞧瞧地耐心地靠近,手枪已经上好了膛,甚至他的拇指就卡在扳机上,他一步一步靠近着敌人。此时他热血沸腾,危险和刺激让他的雄性荷尔蒙激素分泌,血液中的嗜杀基因也在跳跃欢呼。
他渴望着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