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李小华突然大叫一声,不让李小英继续往下说。那是她内心深处最深的痛,这几年来她一直在逃避自己,把自己的痛苦掩藏在内心深处,掩藏在大黑框眼镜背后,可是没想到,却被妹妹无情的揭开了。这让她心里很痛。
“不!我要说,我不但要说,还要让你也和我一样反抗。姐姐,你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能为了他们自己的安排,就放弃自己的感情,放弃自己的幸福。那样做对你不公,也对廖新峰不公!”李小英根本没有住口,完全没有顾忌李小华的感受,还在继续说着。
“你别说了,别再说了!”李小华又叫了一声,突然往地下一蹲,双手抱住了头。
这下李小英是真的不说了,她已经看到姐姐的身子在抽动着,似乎已经哭了。
李小英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李小华,许久才蹲下身子抱住了她:“姐姐,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揭你的伤疤。我错了。”她心里开始谴责自己,自己怎么会这么狠心,姐姐被这件事伤得这么深,这么痛,自己却要这么无情的去揭开它。看到姐姐痛苦的样子,李小英的心也在痛。
李小华抱着头蹲在那里,过了半天才抬起头来,眼中的泪水已被她擦去,扭过脸强作笑颜地对李小英说:“小英,你没错,你说的没错,是姐姐错了。”
李小英连连摇头:“姐姐,是我说错话了,你没错。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选择,每个人的选择都没错。”她刚才看到姐姐那么痛苦,这时哪里还敢再去触动她的伤疤。
李小华用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站起身说:“错了就是错了,姐姐也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姐姐没办法,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劝你走我的老路,我不会让我的悲剧在你身上再上演。”
李小英也站起身看着姐姐,心里一酸:“姐姐……”
李小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还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吗?还是和我一起回城里?”
李小英脸上重新又露出那种开心的笑容:“怎么?姐姐你不觉得这里很好吗?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新鲜,可比城里的空气要好多了。”
“可是,这里的条件这么差,而且什么事情都要你自己去做,以前还有小山帮你,可现在小山也得离开这里了,要是有人欺负你怎么办?”李小华不理解的说。
李小英笑笑:“这里虽然条件差,可是在这里我可以笑,可以哭,可以穿着一双拖鞋满村里晃荡,可以端着面条呼噜呼噜的吃而不用担心被爸妈训斥。可以每天看着那些光着脊背的小孩赤脚来我这里要糖丸吃,可以给他们治病吃药,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呢?”
李小华看着妹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开朗乐观的女孩子,似乎已经和她印象中那个娇柔的妹妹大相径庭了,再想到刚才她的一番话,心里更是感慨万千,看来妹妹真的是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什么事都依赖别人的小女孩了。妹妹已经长大了,可是自己呢?却还在走着父母安排的路子。
“既然你这么喜欢留在这里,那我也不会勉强你,可是姐姐还是想提醒你,小山这次出去,下次就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这里,没有他平时在你身边照顾你,你一个人能呆的下去吗?”李小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李小英嫣然一笑,扭过脸朝屋里看了一下,然后对李小华说:“我相信他还会回来的,他属于这个山村,属于这块土地。虽然他现在不得不离开这里,可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他总会回到这片土地的。”
李小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看她如此坚信自己的判断,就不免问道:“小英,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难道你喜欢上他了?”
李小英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把脸往边上一扭:“姐姐你胡说什么呢?我这是在给你说正事呢。”
李小华一看她的脸色顿时明白,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了,于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傻妹妹,读了那么多的书,还逃避了家里给她安排的门当户对的婚事,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而且这傻小子都要走了,她却还要像王宝钏一样苦苦守着寒窑吗?
正想再对李小英劝说两句,却突然从屋里传出一个声音,两个人都是一愣,接着都是先后冲了进去。
传出来的是赵小山的声音:“舒服,真舒服,米妮姐,你的功夫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