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淡定吗?”伟人乜了他一眼,顺手递给平老。
这下,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老人,也不能淡定了。
“兄弟们,安静下!”平老的声音里带着喜意:“大捷,印尼大捷呀。我龙腾营,已经覆灭了土著海军。所有军舰,全部开回来了。”
什么?什么?有性急的直接抢过电报,一张完整的纸,被扯成了好几块。
平大正提着开水走到门口,听到消息,差点儿一下子把水壶扔到地上。
定了定神,他开始给这些跳起来的叔叔伯伯们添水。
其间,甚至一个老将搂着他,在他耳边吼:“小子,知道不?咱中国的海军实力大增。整整十三艘军舰啦,十三搜!”
怕他不明白,先把十个指头张开在他面前晃,又亮出了三个指头。
海军,一直是中国的软肋呀。一下子又有十三艘军舰,想必海军的实力能上一个台阶吧。
客走主人安。好久没有入住的平宅,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一轮明月高悬,星星环伺左右。
平大坐在台阶上,手托着腮帮,在这里沉思。
父亲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
从小,平大就有一个军人的梦。
可惜,还未成年,遇到特殊时期。
父亲就是自己的偶像,受到无尽迫害。
要自己和家里断绝关系?开什么玩笑!父亲有什么错?
为了中国的解放,为了民族的独立,呕心沥血。
就这样,十六岁的平大,在其他叔伯的保护下,侥幸躲过运动,安排去了秦北。
当兵,已经成为奢望。
在当农民的日子,每个夜晚,他摸着逐渐长出老茧的双手。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多想,手里的锄头和铁锹,就是一把钢枪啊。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革命老区的人们,相中了这个来自大城市的年轻人。
他勤劳朴实,虽然都不知道他的家庭是什么来头,看到刚开始下地的时候,连锄头都不会拿。
他知识渊博,总能深入浅出,把一些复杂的事情,用简单的道理讲出来。
乡亲们的眼睛是雪亮的,推举他当了大队支部书记。
太祖一天天老了,当年战友们一起拼搏的日子,时时回忆。偶然有一天,想到了平老。就这样,平家人的情况得到缓解。
农民都觉得自己很有知识,平大却知道自己的文化底蕴还很薄弱。所以,进了华清大学读书,如饥似渴地吸取养分。
他的背上,被披上一件外套。
“爸,您早点儿休息。”平大看到是父亲,站起身来,搀扶着父亲。
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迫害,才六十三岁的父亲,头发全白。好多时候,站都站不起来。看到父亲总是自己挺直腰杆走路,平大知道,老人忍受了多大的身体痛苦。
眼角有泪,他偷偷抹去,怕父亲看见。
“在大学学习,还跟得上吧?”平老虽然从不曾放松对儿子的教育,也知道他的情况,亲耳听到,心里才觉得更踏实。
平大想了一下,才告诉父亲:“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儿跟不上。嘿嘿,现在,是同学们在追赶我。”
“臭小子,就知道显摆。”平老笑骂一句:“戒骄戒躁!”
平大正色道:“爸,你放心好了。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
这一个小小的马屁,让老人很受用。宠溺地摸着儿子的头,老人心里有些悲怆。在孩子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却没有在他身边。儿子手上的厚实茧疤,现在都还不曾消失。难怪,刚开始在学校的时候,同学们都以为他来自农村。
“爸,”平大的话,把老人拉回现实中:“我们的农民确实太苦了。我今后还是想从政,踏踏实实总一些事情,力所能及的改变他们的生活状况!”
“好,果然是我的儿子,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很欣慰。”平老语重心长地说:“你伟人伯伯,从政经验丰富,有时间,去向他取经。”
“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挺忙的,有时间吗?”平大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抽时间问问,到时候通知你!”平老给他承诺。
要不是父亲在旁边,说不定他都想跑起来。就像当初到农村的时候,每当自己高兴或者郁闷,找不到说话的人。一趟子跑到山梁上,把双手围到嘴边,使劲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