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大帐,在得知德川家康既然出乎他所预料地准备阻击他之后,武田信玄当即说道:
“毕竟还是太年轻了阿。”
武田信玄约略为德川家康的勇气和胆量折服,微微一笑,但不能不说那是一种无谋之举。战争不是大将一个人的决心和勇气就可以决定的。在武田大军面前,那种阵势根本无法互相呼应。
面对德川家康的鹤翼阵,武田信玄布起了鱼鳞般的纵队。如此布置,纵使其中某支队伍被打败,敌人也无法轻易冲进中军。
先锋是小山田信茂,其后为山县昌景,左后侧是内藤昌丰,右后侧是武田胜赖,胜赖左后是小幡信贞,武田信玄的主力则由马场信房打头。如果按照这样的队形推进,德川家康的鹤翼阵立刻土崩瓦解。武田信玄对德川家康的年轻无谋既感到失望,又有些窃喜。
“决战吧。”马场信房道,“既然对方特意前来送死,我们也不必绕开他。”
武田信玄仍然面带微笑。
“你肯定能够取胜吗?”武田信玄故意问道。武田信玄看做在问马场信房,实则在试探胜赖,他想听听儿子的意见。此前嫡子武田义信在其师范饭富虎昌战死,以及其正室的娘家骏河今川家被远江今川家吞并之后,2↑,ww︽w.整个变得有点颓废了,这一次之所以将儿子胜赖带在身边,正是希望看一看胜赖的表现情况。
“没问题。若不决战,将丧失绝好的战机。”不出武田信玄所料,儿子胜赖果然开口了。
“有何凭据?”
“凭据很简单。此如短刀割薄纱。”但是。武田信玄仍没有立刻下达决战命令。而是说道,“叫室贺信俊来。”武田信玄身边诸将中,室贺信俊是最为谨慎之人。
室贺信俊被叫来后,道:“在下带上原能登守再去打探一番。在此期间,队伍可以造灶做饭。无论战斗还是行军,冬日里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
晨雾仍很浓。当然无法在此生火造饭。全军将士简单地吃喝完毕后,室贺信俊回来了。
“正如上原能登守所言,在下认为。可以立刻开战。”
“哦,连你都这样说?胜赖,开战,由小山田信茂率先进攻。不要强攻,若是感到强阻,立刻退下,换上其他队伍。轮番攻击。”
“是。”众将齐声回答,纷纷指挥着队伍向前推进。
其实,武田信玄从知道对方摆鹤翼阵那一刻,就作好了决战的准备。他没有立刻下命令。而故意装作谨慎的样子,一方面是为了训诫与考验一下儿子胜赖。另一方面是提醒全军不可掉以轻心。
巨大的鱼鳞阵开始活动。在此同时,鸟居四郎左卫门忠广终于下定决心最后一次前来劝诫德川家康。德川家康令人在座前燃起篝火,傲然地双手交握,微闭着眼睛。气温骤然下降。天空始终布满阴霾,看不见一丝阳光。晨雾不时钻进帐中。
“报告。”鸟居四郎左卫门忠广进到帐口。
“何事?”德川家康语气严厉地问,眼睛仍然微闭。鸟居忠广是元忠的弟弟,论刚勇,不逊于哥哥;其智谋则直逼其父忠吉。
“大人!您看上去气色很差。”
“闲话少说,到底何事?”
“四郎不得不将所见所想告诉大人:今日之战将对我们不利……”
“知道。”
“敌方人马众多,又是有备而来,就算我们击溃他们,援军也会源源不断地到来,我们最终难以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