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想见我家主公?”
于是又左卫门再次从头到脚地打量着这藤吉郎。随即说道:
“只说要见我家主公是不可以的,你的名字呢?”
藤吉郎却是哈哈地笑了起来。而这笑声一听就知道有着取笑人的意味。
“你这人真奇怪。我只叫你报上名来。”看到藤吉郎如此无礼,又左卫门当即又向前一步,瞪视着藤吉郎。
“哈。你是前田又左卫门利家吧。你当然不认识我,但我对你却非常清楚。我的名字叫木下藤吉郎,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只要是这世间的事,没有我不知的,我是个聪明绝顶的智者。”
“什么……上至天文,下至地理……”
“正是,我看山会读山。看水会读水。古人说,只懂得书上的文字,事过境迁。总有错的时候,然而,如果能读得、懂得这天地宇宙间的万象,那就绝对没有错的时候。又左大人,你要不要让我尝试着读懂你的脸?”
“你这家伙!”对这突如其来的话,使得敦厚的前田又左不自主地用手去握着刀。舌头也打结了:“愚蠢,愚蠢!狂人啊!”
“对!对!但你读错了。”
“我没有读错。你的眼是狂人的眼。不准你向前来。”又左卫门叱骂着。
“嗯!嗯……:藤吉郎抓了抓头。却是继续说道:“在又左先生的脸上写着讲求律、义,才会有出头的一天,然而,你却很心细地看出我的眼是狂人的眼。我的眼呀!在夜晚的时候,可以看到三里之外。可以看到人们的明后天,当然也可以看到天下的明后天啊!如果是在白天,那当然就可以看到全战国了,所以,我这眼睛所发出来的光,当然是不同于一般的人呀!我可以证明给你看。”藤吉郎又开始吹牛了。
织田信长这个时候依然躺在草地上,微微睁开眼地笑着。然而,他却默不吭声。
“我画在这小手上,信浓这方面是长尾政虎和武田信玄,在川中岛已经打起来了。然而,交手过一段日子之后,双方都面临了困境,所以,这可说是没有胜负的战争,那边暂时还是维持原状……而这边的今川义元,可说是受命于天子的人。上洛之战的准备已开始。但却有两件担心的事。第一件嘛!这是很快就可以解决的。那就是鸣海城的山口左马之助父子,今川义元把左马之助父子骗到骏府,连查都不查的就这么要他们切腹自杀了。”藤吉郎继续说道。
听到藤吉郎的话后,在草地上的织田信长还真的被吓了一跳,身体不由得动了动,但他最终依然没有起身的样子,反而又闭起了双眼。
“而被迫切腹自杀后所留下的这个城,由鹈殿长照进城去做城主就算了事了。还有一件就是三河的山家三万众,对今川义元还没有心服的样子。然而,假如说这需要时间的话,这就错了。再怎么说,今川义元有的是强大的兵力,而一直计算着山家众,对方迟早总是会妥协的。同样在骏府里,有一个可怜人正烦恼着。”
“什……什么,可怜的人?”前田又左卫门利家这个时候却是问道。
“对呀!由冈崎来的人质也就是不知是否要答应这次上洛战做第一先锋的松平竹干代呀……接下来,就是西边的美浓斋藤……这人也是恨不得现在就能取得尾张。但好像身体不听使唤!病的不轻的样子。不过,看来他的孩子渐渐可以取代他了。若是可以的话,他当然是希望在义元的上洛之前就先取得尾张。这事一定得小心防范啊!前田又左,怎样!利家,你说我这双眼睛看错了吗?”
前田又左卫门被这叽哩呱啦的饶舌给压制住了,他松开了自己紧握在刀柄上的手。这么一来,藤吉郎更是不肯就此罢休。
“好好听着呀!前田又左卫门先生。观看天下其他的人之后,现在来看看我们的信长公吧!你想信长公现在在想什么呢?骏河、远江、三河的总大将——今川治部大辅义元,就即将发动大兵上洛了。”
“到底在这之前就屈服好呢,还是与他一战好呢?对信长公这么苦恼思索的样子,如果不去在意,不能为他分忧解劳的臣子,即是不忠的臣子。”
“要是在此屈服的话,那永远都只不过是治部大辅的一个部将而已。然而,若是战胜了他,那岂不成了东海的王者……但是,唯一可以战胜他的方法,只有一种。你知道吗?治部大辅的那些部将,都是接受传统教育,只知道照着纸上的文字去作战,而对于文字没有记载的战争,他们就不会打了。文字上没记载的就是这些野武士,不成文的战术。而要攻破他们,除了用这种方法之外,别无他法。我们信长公也明白这点,他到处跑,也是为了寻求人才呀,而能碰上我,那真可说是天大的恩赐,用我就有如得到天下的祥瑞啊!”
这一次,织田信长的身子就如同被电击到似的终于开始动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似乎真的说出了他心中一直就筹谋着的计划了。
“又左。”
“在,主公。”
“那个爱说话的人吵得我无法睡午觉。把他带到足轻头那儿去。”
“您的意思是?”
“这没什么了得。要他来侍候我的马吧!你就这样告诉藤井又左卫门,把他带入营里吧!”
听到这话,藤吉郎整个脸都皱成一团。他哈哈地笑了起来。他明白他已经得到织田信长的认可,并且终于成为了织田信长的家臣了。
而织田信长说完话后就站了起来,向藤吉郎看了一眼之后,就默默地牵起了爱马“疾风”的缰绳。
“又左,我先回去了。”说完后,织田信长就这样地跨上马背,一挥鞭地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