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的夕阳挂在西方的天际,给小村罩上了一层血色的薄幕。
刘辩站在村口,一手扶着长剑剑鞘,挺直身板,眺望着与夕阳相反的方向。
酸枣就在东南方,再往前走上两天,他应该就能见到驻扎在酸枣的曹操、袁绍等人,一旦与诸侯会师,他便能以废帝的身份,带领诸侯军的兵马长驱直入,杀入洛阳!
从此三国乱世将会改写,他也不用背负着废帝的身份,在世间躲躲藏藏!
“殿下,天快黑了!”正望着酸枣所处的方向,刘辩身后传来了典韦的声音。
眺望着远方,刘辩并没有回头去看典韦,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殿下……”见刘辩完全没有返回村内的意思,典韦又凑近了一些,小声唤了一句。
“回村!”刘辩扭过头,朝典韦微微一笑说道:“你也早些歇吧,明日一早,我等还要继续赶路!”
“诺!”典韦应了一声,侧身站到一旁,刘辩则转过身,昂首阔步,朝着村内走去。
河内一带,越往东走,山地就越少,过了黄河,更是一马平川,虽说遍地都是深深的野草,可百余人的队伍在这样的地形行进,附近一旦有大军驻扎,还是很容易被发现。
刘辩向周仓和跟随他来到此处的汉子们了解过,酸枣位于延津北数十里,那里的地形更是简单,平坦的如同一张镜面,甚至连个土坡都找不到。
了解了地形,他的脑海中一直盘算着后面的路该怎样去走。
百余人的队伍,在数十万大军对峙的战场上,几乎是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刘辩不会张狂到依靠这些人手,就想要与强大的董卓军正面抗衡,带着这些人过来,无非是要在召集了诸侯之后,身边有支完全听从自己命令的队伍,一旦发生了意外,也有应对的资本。
小村的夜晚是宁静的,这一晚,刘辩少有的睡了个好觉,当他醒来的时候,刺眼的阳光已从窗口透进了屋内。
“殿下!”刚离开睡觉的房间,睡在堂屋的典韦就迎了上来,抱拳对刘辩说道:“兄弟们已列好了队,正等着殿下……”
“该出发了!”刘辩点了下头,抬脚朝屋外走去。
经过大半天连同一夜的休整,汉子们的精气神要比前几天好了许多。与头天来到小村时的狼狈相比较起来,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刘辩刚走出房门,已在门外列好队的汉子们就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兄弟们!”手按长剑剑柄,刘辩在汉子们排起的队列前来回走了两圈,站定脚步后,向在场的百余名汉子喊道:“我等自从离开卧牛山,一路上屡次犯险,在黄河北岸,甚至遭到贼军的追击围堵!”
刘辩的视线在汉子们的脸上来回扫视着,提高嗓门接着喊道:“可以说,这一路上,我等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死在我们手中的贼军,已有数百人之多,而我等却是未损一人!”
话说到这里,刘辩留意了一下汉子们脸上的神情。百余名汉子在刘辩说出他们已杀死数百名董卓军,而对方却连他们的一根寒毛也没伤着时,脸上都漾起了一抹得意的神采。
“十多路诸侯围攻虎牢关,虽说并未大败,却也是寸功未建!”见汉子们脸上现出了得意,刘辩又接着喊道:“我等来到此处,一路被人围追堵截,人数不如人,却能屡屡出奇制胜,最终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渡过黄河!你们说,这是谁的功劳?”
“殿下的功劳!”刘辩的话音刚落,百余名汉子就异口同声应了一句。
“不!”众人才把功劳归到他头上,刘辩就大声的喊了出来:“我告诉你们,是你们每一个人的功劳!”
一百多名汉子,都把目光投在刘辩的脸上,静静的听着他训话!
“每一次胜利,都是我们相互的配合!”环视着汉子们,刘辩高声说道:“遭逢强敌,但凡有一人出错,我等皆可能葬身荒野!正是我们所有人紧密无间的配合,才能从敌人的眼皮底下离开,并且数度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今日,我等将要向酸枣挺近,只要与诸侯联军汇合,便可长驱直入,直捣洛阳!望诸位休戚与共,本王愿与诸位共成大业!”
杀死数百名董卓军官兵,真正参与行动的,总共不过十余人,与大多数汉子并没有关系。
刘辩之所以在这里提出功劳是在场每个人的,就是要让这群汉子知道,他们是紧密联系的一体,荣辱与共,不可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