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视了一下树皮上的痕迹,刘辩猫着腰朝东北侧摸了过去。
“谁!”他才向前走了不过二三十步,身体摩擦灌木发出的轻响惊动了藏匿在附近的两个士兵,其中一个士兵双手持着长矛站了起来,警觉的喝问了一声。
另一个士兵见同伴站了起来,也跟着起身,双手持着长矛,伸直了脖子朝四下张望。
刘辩连忙停下脚步,蛰伏在灌木丛后面,聆听着那两个士兵发出的动静。
没过多会,前面传来了人走动时身体擦到灌木和草叶的声响,声响有些杂乱,听起来应该是两个人同时在向他这边移动。
抽出腰间的柴刀,刘辩蛰伏在灌木丛中静静的等待着。
对方只有两个人,他自信只要动作麻利一些,完全有可能在这两个人向其他官兵发出讯号之前将他们解决了。
响声越来越近,就在刘辩计算着双方距离,做好了蹿出去将对方斩杀的准备时,一只野兔从灌木丛里跑了出去,飞快的钻进了另一丛灌木中。
看到那只从灌木丛里钻出的野兔,一个士兵啐了口唾沫,嘴里咕哝着骂了句:“我当是人呢,原来是只兔子。”
两个士兵提着长矛骂骂咧咧的朝他们藏匿的地方走了,刘辩深深的吸了口气,握着柴刀的手又攥紧了一些。
“何事吵闹?”他正打算动身上前解决那两个士兵,远处传来了一个人的喊声。
听到这声喊,刚欠起身子的刘辩又退了回去,重新蛰伏在灌木丛里。
“没事,不过是只兔子!”近处的一个士兵站起身,向远处问话的人回了一句。
俩人的对话虽然没提及官兵们藏匿的位置,刘辩却依此料想到附近的官兵一定是相互犄角相望,解决了一处,另一处定然能够发现。
贸然对藏匿在前面的两个士兵发起攻击,杀死他们并不算什么太困难的事情,可不被其他的官兵发现,却是十分不容易。
趁着前面的两名士兵以为附近有兔子出没,刘辩慢慢的朝后退了去。
“这里的人犄角相望,动不得。”退到周仓和唐姬身旁,刘辩向前指了指,对二人说道:“我们从西北方出去,他们人数不多,绝不可能顾及到附近的所有角落。”
“听凭先生吩咐。”刘辩分析大致分析了眼下的形势,周仓双手抱拳,应了一声。
选定了离开的路线,刘辩拉着唐姬,与周仓一道快速朝西北方蹿去。
到处都是茂密的灌木和杂草,树林之间几乎看不见道路。周仓不愧是做过山大王的,行走山路,有他特定的法子。他根本不用木棍探路,只是观察附近灌木的生长情况,就知道哪里是实地、哪里地面是空的。
擅长行走山路的周仓在前面探路,刘辩和唐姬紧随其后,行进的速度自然是不慢。
仨人的身体擦在灌木上,灌木发出一阵“沙沙”的响声,好在林子里野兽众多,发出响声的地方并非他们这一处,因此也没引起留守官兵的注意。
一直走出了四五里路,刘辩拉着唐姬追上了周仓,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停下。
周仓止住脚步,回过头看着刘辩小声问道:“先生为何停下?”
“我等已摆脱了官兵的围堵。”刘辩先是朝四下看了看,随后拉着唐姬站了起来,对周仓说道:“若是一直向西北,路途定是绕的远了,从此处向北,尽快出了邙山,渡过黄河,应该就能脱离了董卓的地界。”
“先生所言不差!”周仓点了点头,对刘辩说道:“过了此处山林,再往北走不多远就是黄河,只是附近并无渡口,即便到了河边,还是要向东走上数十里才能过河。”
“元福熟悉山路,还请头前带路。”刘辩朝周仓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继续在前面带路。
周仓应了一声,走在前面,刘辩则拉着唐姬紧跟在他的身后,快速向着正北行进。
夕阳斜照,残阳投射在树冠上,林子里的地面被映上点点橘色的光斑,又一个黄昏来临了。
“元福等下。”一口气在山林里奔走了十多里,唐姬的体力已消耗殆尽,走路时脚步也有些踉跄,刘辩停了下来,对走在前面的周仓说道:“今晚我等就在这里歇下。”
“这里?”周仓停下脚步,环视了一圈四周的林子,向刘辩问道:“此处林木丛生,夜间恐有猛兽,先生确定要在这里歇下?”
“那里便是个好宿处。”刘辩朝前面哝了哝嘴,对周仓说道:“此处并无猛兽上树的痕迹,想来没有山猫豹子,即便是有猛兽,也不过是老虎豺狼之类。只要我等上树藏匿,它们便也没了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