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黑前,他在警戒阵地后方把团部安顿下,然后走上警戒阵地观察敌情。
在落日的余晖下,远处的綦*江仿佛一条窄带,弯曲盘绕在前方和右侧,就在江边不远处,坐落着一个小镇,参差不齐的矮小房屋在夕阳的映照下忽闪忽闪,就像随手堆在一起的积木。
警戒阵地是个小山包,标高估测为六十米,他在地图上标为“六零阵地”,假如不想爬山的话,六零阵地就是江边的制高点,从这里能方便的观察战场四周。
这里的地图是侦察连的一个排长绘制的,目前全团除了正职的营、连长,全部排长没有一个是军官,都是训练优秀的士兵临时提升上来的中士;侦察连的排长肯定是优中选优,又经过了短期培训,素质谈不上多好,但是起码比例尺和等高线画得还行,大体的地形没有走样。
等通讯连把电话线拉到每个连后,他立即召开战前会议,地点就在团部——一个背风的帐篷;由侦察连连长杨四根做汇报,他刚审问过俘虏,对敌情最清楚。
“毛以宽旅大约四千多人,下属两个步兵团,每个团约一千五百人;两个团长分别是李虎山河毛以森,哦,毛以森是毛以宽的兄弟,他的团实力明显比李虎山强!”
赵东打量着年青的军官们,这些人除了克隆人,没有一个超过二十岁的,嘴上的胡子还没长齐呢!有些冲动的人,脸上写满跃跃欲试的神情,老成点的则在沉思。现在也没时间去讨论了,汇报结束后他直接就下了命令:
“我们以警戒阵地为轴心建立阻击线,要像一个塞子,牢牢塞住这里,堵死黔军前往江津的路!”阻击点是根据地图选的,现在看来选得还不错;他的位置在龙门槽山脉南麓靠西一点,距离南边的綦*江四公里多点,綦*江在西南两公里处向北方拐了一个九十度的直角大弯,在这个地方水流剧减,历来就是江津与綦*江交通的渡口;拐弯处的河对面就是后世的西湖镇,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小村庄。
看明白地形后,有几个军官主动要求带一个连抢占渡口,连夜构筑野战工事。赵东很干脆的否决了,因为这违反了他的一个主要战术原则:没有必要绝不分兵!况且他的阵地距离渡口北侧只有一千五百米,已经在重机枪的射界内,他相信黔军没有能力顶着机枪的密集攒射把整个旅渡过去。
“警戒阵地由一营二连守卫,连夜抢筑环形阵地,反斜面也要挖出防炮掩体……一营其余部队向左侧展开,二营四连和五连向右侧展开,六连作为预备队……明白吗?”
“明白!”所有军官同时大声回答,声音震得外面的战马长声嘶叫。
到深夜时,辎重营终于赶到;现在保安团除了一个营看家,基本全部在这里了;共计有两个步兵营,团部直辖九个连,团部连、山炮连、机枪连、辎重连、侦察连、医务连、通讯连、工兵连、骑兵连,实有两千七百人;那个临时性辎重营下属三个辎重连加上一个工兵连,人数接近一千。
赵东注视着远处那长长的火龙,那是三百七十辆双套骡车连成的车队,黔军没有飞机,还隔着几个小山包,没有必要搞灯火管制;辎重营到达后,打着火把和洋油灯开始设营,马嘶人叫顿时乱成一团。
他却无声的笑了起来;别看辎重队素质不咋样,却是他与这个时代的军阀部队最大的差别;它携带两百吨各类物质,其中一半是食物和马料,足够他两周所需。
所以,别看他口口声声对手下军官们叫嚷着进攻,其实内心真实的思路从没有透漏过:他打算靠充裕的补给耗死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