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可选的仅剩下第一个环节:他直接出货给重庆商号,下面的流程由重庆商号们自己完成。
重庆的棉货进口起源于清末,历经数十年,如今已经形成比较规范的行业;民国初年,成立了专门的棉纱业同业公会——“同庆公所”,现在大约有棉纱字号的商号二十多家;就是这么二十多家商号,基本控制了整个川省的棉货进口业务。
进一步深入研究,他发现重庆的棉纱商号大致分为两类。第一类是比较有实力的商号,他们直接从上海、汉口拿到进口棉货,通过水运到重庆,然后卖给大小纱铺;第二类的实力弱点,他们从重庆的洋行进货,转手就售于纱铺,甚至跳过这个环节直接卖给水客。当然,第一类的实力强也是相对的,大点的棉货商号固定资本也就几万元,和外资洋行的实力比起来差很远。
但是重庆棉纱业还有一类商号——跨行业商号。这类商号往往经过几代人积累,资本和人脉都是顶级的,经营棉货也只是他们业务的一个部分,这些顶层的商业家族才是真正有实力的玩家。不过,赵东现在底子太薄,还不够分量和这些人打交道。
说到底,还是外星人太小气——如果给他一艘歼星舰,他早统治地球了,还用费这事?
“事情得一步一步来嘛!”他感慨道,“还好,终于可以开始了!”
晚上,按照他在后世当老板养成的习惯,把洋行的全部华人职员全部带到饭店聚餐,算是庆祝开业大吉,也预示着以后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席间,他笑眯眯的看着这些部下,边吃边安排以后的事务。他把安德森大班安排到南岸的租界区一带,找了个一天两块川大洋的旅店住下,包了一个月,老板给打了九折;以后这就是安德森先生的家了。如果他也离开的话,那么就涉及到一个问题:周经理和李经理两个人之间,到底谁听谁的?
“李经理,”他‘呵呵’笑着说道,“明天我和安德森大班另有要事,我和安德森先生不在的时候,这里你当家,该拿主意的时候就拿主意……不要怕做错,大胆的干,安德森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我?……”李经理显然很吃惊,嘴巴张得老大,筷子夹着一个芝麻圆子正要送进樱桃小口中,可能是感觉这个形象不太雅观,赶忙又把筷子放下,“赵协理,我怕我做不来啊!”
“有什么做不来的?”赵东一脸的不以为然,“周经理业务繁忙,这个担子你不挑起来,难道还要再给周经理加担子吗?你说是不是啊,周经理?”
“嗯,”周经理嘴里吃着菜,含含糊糊的说道,“是啊李经理,这是安德森大班和赵协理对你的信任,你可不能辜负了啊!”
周经理的表情他看在眼里,也不说破;这么安排有他的用意:他担心李经理年青没经验,万一周经理是个老手,说不定哪天就把李竹清这颗鲜嫩的水蜜桃给吃掉了。现在两个人的地位有了变化,周经理想吃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赵东心里一乐,你不是想吃吗?劳资让你吃!但是劳资首先把这颗水蜜桃挂的高高的,让你看得见吃不着……你咋咋滴?
看看事情都交代好了,赵东一举杯,意气风发:
“各位同仁,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