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之内,一身黑衣的步云靖站在大厅门口,神情冰冷,敲响了漆黑木门。
“……进来吧。”片刻,门内传来一声阴森嘶哑的嗓音,其中蕴含有一股奇异的邪气,像是夜魅的嚎鸣,能令小儿啼哭,亦让江湖高手心头发寒。
步云靖长吸一口气,定下心神,摒除心中的恐惧,推开一扇木门,端着一大盆兽血,渐渐接近大厅中央的木桶。
“桀桀,本尊需要的兽王之血,你是否寻到了?”直抵房梁的大木桶一颤,水声哗啦响起。
步云靖挺立于木桶之旁,眼眸闪烁一缕恨意,道:“王血就在我手上,六日之数将满,你内伤痊愈,尽可离去,我不会阻拦你!”
“哈哈,步渊啊步渊,这就是你儿子?”桶内之人猖狂一笑,阴恻恻道:“步渊,你以为到此隐居,我连坊就找不到你了吗?若想留得一条小命,就得交出兽王庄的至宝,否则就别怪我元烈心狠手辣!”
“元烈,二十年前兽王庄一役,你连坊从中作梗,分裂兽王庄,此仇不共戴天,还妄想我交出山庄至宝,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桶内水声剧烈响起,一个儒雅的声音凛然不惧,大笑怒斥道。
“父亲!!”
听闻这道声音,外边的步云靖顿时激动起来,双拳捏得喀拉作响,牙齿紧咬下唇,一丝丝鲜血从中溢出。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把兽血给本尊端进来,若不乖乖听话,就准备两口棺材为你父母送葬吧!”桶内,塞外连坊高手元烈阴森一笑,掩饰住话语中那一抹虚弱的喘息声。
“老贼,你若敢伤我父一根汗毛,他日我习武有成,定当北上草原,端掉整个连坊,扫除你们这些北元余孽!”
步云靖咬牙大恨,心下仇恨怒火暴涨,却只能端起手中兽血,登上木阶梯,将整个瓷瓶由桶口投入。
“不错,不错,果然是兽王之血……什么,这竟然是吊睛白额虎王血?!好,好,好!”
桶里的元烈有恃无恐大笑起来,不再掩饰剧烈的咳嗽声,随之,一声急促的瓷器爆裂声响彻大厅,显然桶内高手正在使用这坛兽王之血。
步云靖小心退出大厅,合上木门,封堵在门口,感受着大厅里传来的内力波动,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起来,无法停息!
这是秘制的剧毒,江湖之人闻风丧胆,这老贼用来疗伤,一定会毙命当场!
步云靖坚定猜想,双拳却不由握紧,露出苍白的骨、青黝的筋。
“……啊,怎么会,这怎么可能,这兽血有问题!”
不出片刻,大厅内果然传出元烈的凄厉惨叫声,幽幽回荡,一阵又一阵,响彻村长小院,在外焦急等待的步云靖、杨心辰听闻声响,脸庞皆露出惊喜之色。
成功了吗?贼子毙命?
待惨叫声沉寂下去,步云靖双手颤抖,触碰大厅木门,微微推开一个细缝,观察大厅内的景象。
“这是……”
厅室内,大木桶炸裂,一块块木板散落,腥臭的兽血流淌成河,黏稠而妖异,步云靖浑身僵硬,手脚冰冷,眼前这一幕根本就是地狱的场景,房内一丝丝阴森寒气透顶而出,令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诡异气氛。
“轰”
步云靖未回过神,跟前的大厅木门突然炸裂,漫天粉屑之中,一个**上身、通体狼纹刺青的魁梧大汉纵身冲出。
他长发蓬乱披散,眼眸爬满血丝,阴鸷的面容苍白可怖,长裤赤脚,浑身沾满浓稠的血液,粗壮的左右手各提着一个血人,头也不回冲出小院,根本未理会一旁的步云靖。
“元烈老贼,放下我父母!”
步云靖匆匆一瞥,一见元烈手上的两个血人,顿时须发皆张,眉毛倒竖,面容满是怒火,扭曲痉挛。
“射日经,【一箭定乾坤】!”
他看着没有丝毫停顿的元烈,惊怒大吼,千钧一发之下,没有来得及找弓箭,只能急切捡起一块条形木板,运气向元烈的背影投掷而去!
听闻那招式套路,再听着身后呼啸的阴风,元烈顿时面色大变,立即止步,压制体内剧毒,调集体内真气,在体外形成一圈稀薄的真气罩。
噗!
“-900”
木板炸裂于真气罩之外,元烈浑身剧烈抖动,脸色蜡黄,接连倒飞几步,最后更是连续吐出几口鲜血,摇摇欲坠。
“哈哈,好,好一个江湖后生,竟然用毒算计于我,这一笔账我元烈记住了!”
元烈怨毒无比的回望一眼步云靖,面容缭绕上一股剧毒绿气,身子摇晃,步伐踉跄,依旧提着两个血人,径直冲向小院大门!
“杨兄弟,快,快拦住这恶贼,我父母在他手上!”步云靖心急如焚,仰天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