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似是没有听见他所说的话,也不答,只淡淡道:“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你更是不配。我要做什么,从来不需要得到你的允许。”话没说完,一瞬间的一阵恍惚。
根本不清他是如何的出手,就听到一阵衣衫破空的声音,源氏佳彦已被远远地甩了出去。“我刚从藤原世家回来,你竟敢如此跟我说话,难不成你想做第二个高桥非况不成?”随风头也不回,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就这么一句,便惊讶得井田兵卫说不出话来。听着他话里的意思高桥非况已经死了?
随风却不理会他的惊诧,“你在此守候不要让别人进来。”径直向着躺在地席上的井田美帆子走了过去。
虽然不明白随风要做什么,想必也是要为美帆子施救,可能不能让人打扰。井田兵卫倒也知趣,关上了门,守在了一边。
“美帆子,你醒醒。”随风唤了她一声。
美帆子似乎也听到了有人唤她的名字,可是她却没力气睁开眼睛,只嘤咛了一声,接着又沉沉睡了过去。
随风暗叹了一声,她的样子,的确是耗尽了心神,情形很是不妙了。随风小心地拉开了她身上盖着的棉被,拉过她的玉手,在其手腕处搭上了三根手指,微侧着双目,仔细地为其号脉。
随风踏入先天之后,心神遨游天地宏宇,更是体会到一丝天地与人之间的关联。对于人身的诸穴脉络有了更为深层的理解。是以在医术上也比从前提升了许多。
美帆子的脉象已然弱到了极致,恍若游丝一般,不知何时便会断绝。果然如同井田兵卫所说,已然到了最后的关头了。他若是再来晚一步,便是手段通天也无法了。毕竟他只是先天高手,不是大罗神仙,不能生死人,肉白骨。
不仅如此,美帆子哀愁成疾,脉象微弱便也罢了,而且体内各路脏器生气流失,精华耗尽,也难怪中原的医师来此也唯有徒劳兴叹了。
人之一身最为奇妙,佛家讲究人身便是诸天宇宙,藏有无尽珍密。更为神奇的是人身诸穴与诸天星斗皆有对应,而在道学修士来,人身贴合自然,住有各路神灵。老子便有言:“谷神不死,是为玄牝。”胸腹的食器中有谷神,头顶泥丸宫内有三尸神,如此凡凡总总不可尽数。随风虽不完全知晓,但也曾经听父亲提起过。
“来想要根治美帆子如今状况只能让她躯体重生生机才行,而想要重生生机只有从其体内各路脉络神灵入手了。”随风皱眉思索了许久,才想出了如此一种方法。
可是这也只是理论上可行,毕竟每人的身躯皆不一样,随风他是打通了诸天各穴迈入了先天之后才有如此领悟。而美帆子不通武功,穴位闭合,未必便能行得通。
若是不行,也只能以内力强行为她续命了。随风如此想到。
“随哥哥,真的是你么?”随风刚想将她扶起来,美帆子竟微眯着睁开了眼睛,有些惊讶地着面前的随风。“还是美帆子又做梦了呢,如果这真的是梦,我宁愿永远也不醒过来。”美帆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呢喃着,声音也像她的脉象一样,丝丝缕缕,若不是随风靠的近,根本听不清楚。
“不,你没有做梦,真的是我。随哥哥来你来了,你先坐好,我来帮你调理。”随风着她的样子,内心很是不忍,柔声说道。
随风轻轻地将美帆子扶着坐了起来,亲自教她盘膝打坐的姿势。待她坐稳了之后,才坐到到了她的身后,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自己心中的紧张。以内功替人调理命脉对于内功掌控的要求极高,稍稍有些不慎,便会前功尽弃。随风也是第一次替人如此施法,更是不容有失,内心自然有些忐忑。
天边一抹月色逐渐高升,街市上的人潮缓缓散去,夜的寂静逐渐代替了白日的喧嚣。清冷冷的晚风吹拂,带着丝丝点点的雨露,落在人身上,更添几分寒意。
慕容希呆呆地站在井田世家门口,仰头着天上月亮周围的彩云散了又聚,聚了还散。粗略算算时间,随风已然进去大半个时辰了。又想起了今日在酒馆里随风听到关于美帆子的消息时的那个神情,和他跟自己说去见一位故人时的冷淡的语气,慕容希越想越是不安。
到底我在担忧什么?她喃喃地问自己。
白昼的暖气散去,夜晚的寒气便开始逼人起来。慕容希缓缓运了运功,驱散了些身上的寒意。不禁想起,三年前自己刚把随风从那个山洞里救出来的那一晚,便也是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天气。她有些冷,微微靠在他的身上。
想着想着,突然又问了自己一声,我要不要进去?轻声的疑问吹散在晚风中,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