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捏起浮落于杯中的落花,伊月笑问。
虽然知道他是北颐的皇帝,可他那种亲和,却会时时让人忽视他的身份,仿佛,他就只是一个煮茶论酒的朋友。
“你想知道?”南宫朗月勾起唇角笑意更深。
不知所以然的伊月点头。
却见南宫朗月站了起来,朝刚刚伊月练剑的树走去:“无缘大师酿酒却不喝酒,每年都会将酿的两坛酒埋在这颗桃树下,幼年时,我随父皇第一次入寺祭奠先人,然后……”至此,南宫朗月却顿了下来。
“如何?”桃花翩落中,白衣女子看着他浅笑而问。
那一刻,他想,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绝不再放手!
自己是喜欢她的,他很明白。
“如何了?”白衣女子见他久久不答,又问。
转头看着树摇头而笑:“然后,我想如厕,又是第一次入寺,如厕又着实不好意思在大殿上唤侍从,只得瞧瞧走了出来,莫名其妙来到了那座拱门前,更巧的是,无涯大师正在葬花。”
“呵呵……葬花?”白衣女子掩唇而笑。
“当时我也是好奇,所以趁他走后偷偷拿来东西挖那片地。”南宫朗月淡淡说着,摇着折扇从树下走了过来,揽衣又在桌前坐了下来:“结果,我就挖出酒来了。”轻笑,捧着酒坛便给伊月倒了一杯:“你尝尝,冬有腊梅之冷香萦绕,春有桃花之暖香覆盖,这酒的妙处,可不是一般人能酿出来的呢!”
随即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移至鼻下,闭眼放大嗅觉来闻它的清香,满意睁开眸后又移至唇边小吮了一口,与唇齿间绕动,最后再吞入喉内。
酒的芳醇和花的清香便盈满唇齿,转头,却见白衣女子正右手托着杯,闭着眼微微仰着头,似乎也正在品酒。
淡淡的暖阳透过桃枝斑驳在她脸上,反射出的光淡淡的,带着说不清的清洁与剔透。
静谧的美让人不忍心再去打破,南宫朗月笑了笑,抬手,将杯中剩下的半杯酒送入唇内。
待她睁眼时,他笑问:“怎么样?可还合口?”
“好酒!”伊月笑着,伸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近唇,手指一勾,便将酒置入唇内。
桃花片片飘飞着,桃树下,两人相对而坐,桃花落满桌面,可两人似乎都没有察觉,一人在自斟自饮,另一人则静静地看着,不出声阻止也举杯同饮。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似乎,在看一副美妙不可方物的画卷。
旁边,红泥小炉中的火在熊熊燃烧,炉上的陶壶不断冒着热气,连陶瓷盖都时不时被冲了起来,可是,谁也没去在意。
似乎,今天并非为煮茶而为饮酒。
红颜为蛊,红尘是劫,论谁,都难以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