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漪的话,不仅没有令夜婴宁的心结打开,相反的,听了她所说的“真相”,她的心头反而更像是塞了沉重的铅块一般,让她久久不能顺畅呼吸。
宠天戈的心,真狠,真硬。唐漪那样温柔乖顺,尚且不能暖热他,足可见他太清醒,太理智。
想到这里,她的胸口终于开始一点点泛滥起疼痛感,连带着双肩都在颤抖。
似乎看出来夜婴宁的不适,唐漪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她说出刚才这些话,其实是出于一片好意,唐漪以为这样就能为宠天戈“正名”,为他多谋得一些好感。却不想,夜婴宁所想的,和她所想的,永远做不到完全一致。
这个世界上,谁和谁的想法又能永远一模一样呢?就连一向心灵相通的双胞胎,可能也无法做到每时每刻都能感知到彼此全部的微妙情绪吧。
夜婴宁摇摇头,端起杯来,狠狠灌了一大口滚热的咖啡,烫得舌尖都有些麻痹,这才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社会上的诱惑太多,宠天戈的身份注定了他永远不会缺少女人。恕我直接,不是你,也会是别的人,如果我总是斤斤计较这些,或许我会老得更快,用多么昂贵的面霜也遮不住狂冒的皱纹。”
她自嘲似的如是说道,摇摇头,垂眸,望着面前的桌布兀自出神。
唐漪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的话居然起到了反效果,她不禁有些着急,双颊微微泛红,微窘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宠天戈他这半年来,身边真的只有你!你也说了,他不缺女人,这是事实不假,可我们每个人都有过去。他那样的出身,毕竟没有办法,在找到最爱的人之前真正做到片叶不沾身。”
据说,在中海的红色权贵们,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玩车玩女人的就大有人在。即便他们的父母不准,然而底下人也会偷偷地投其所好,将一切都打点妥当,专门以“生日礼”、“升学礼”等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掷千金,送上豪车和美女,以此来博得欢心,曲线救国。
像是宠天戈这种,更是自幼什么都不缺。坊间传闻,他14岁就尝了鲜,成年以后,更是不会刻意地收敛自己的**。
“我想,我没办法得到的,总该有人能得到才是。”
她一点点低下头去,声音渐低,却难掩苦涩。
夜婴宁听懂了,唐漪希望成全的人,从来都不是她,而是那个男人。为了他,她甚至可以放下身段,来劝说自己对他好一些、“我们别说他了。其实,我一直很想当面向你表示感谢,上次比赛,谢谢你能把我的设计图交出来。”
她沉思了片刻,还是向唐漪娓娓道了谢。
若不是唐漪明辨是非,将唐渺偷来的设计图及时交给了宠天戈,后来的事情想必也不会那么顺利。
见夜婴宁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唐漪看出来她是不想再和自己讨论和宠天戈有关的事情,她索性也就从脑子里将他的形象驱散。
眉眼一动,唐漪淡淡道:“巧合罢了。我带了钟点工去给渺渺租住的公寓打扫卫生,在她的工作台上看到了那个文件袋。虽然我不明白设计,可我明白自己妹妹的性格。她太好强,好强到不能输,不敢输。那句话怎么说的,什么太硬就更容易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