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笑道:“管他一阵风两阵风,要是有我这些兄弟随行,啥也不怕了,李会长,麻烦让兄弟们匀出些战马出来,我这些兄弟都是骑兵出身,不习惯骆驼,这炎炎沙漠用不着甲胄,有弓弩和马刀就可以了。”
李范点头同意,稍后去找了曹珍,虽然曹珍心里不服,但既然李范发了话,他也不好当面反驳,只得不情不愿地调了一千匹战马,又从阳关的库房取出骑兵的武器装备,发给了段达等人。
这些剽悍的骁果骑士们一骑上战马,立时个个气势不凡,即使身无甲胄,也明显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兵,看得李范等人暗自心惊。
接下来,安兴贵带着众人出关,李范和曹珍留在关内,厚重的关门在最后一匹骆驼的身后关上,王世充深深吸了一口气,迎着大漠中强劲的风沙,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这回安兴贵的人当了搬运伙计,一人骑驼,一人在前面拉,五百多峰骆驼组成的长长商队前后足有两三里路,六百多名骁果骑士们夹道护送,象军队一样在前后左右派出侦骑斥候,跟着安兴贵的侦骑一起,牢牢地掌握着商队周围十余里处的情况。
走了十余里后,背后的阳关已经渐渐地消失不见,王世充回头看去,那座两山之间巍峨的雄关,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时值黄昏,阳关那里升起的炊烟一道道直冲云际,而那西垂的日头已经落到了半山腰,残阳如血,好一番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观景象。
出关以来,商队走出去三十多里地,大漠的气候日夜变化极大,晚上能冷得结冰,而正午却又能热得沙子上煮熟鸡蛋,王世充这一路走来,也穿越了几个沙漠,多少对这种气候也有些熟悉,一到晚上就换上两层皮袄赶路,边走边喝烈酒御寒,而日上三竿的时候则扎营睡觉,如此昼伏夜出,生物钟完全颠倒过来。
这关外的大漠,足有七千余里,气候变化的程度比起关内的几个几百里小沙漠还要厉害得多,过了子时后,几乎能把人冻僵,穿了两件皮袄也抵挡不住,不得已,骁果骑士们只得把货物中的丝绸也取出,在身上裹了好几层,又喝了不少烈酒,才能保持前进。
这一夜赶了一百多里路,一直到了拂晓时分,才找到一处水源,安兴贵举手示意大家停下,让人先牵了两峰骆驼去喝水,发现没有异状后,才让大家过去灌满水囊,补充给养。
大家奔波了一整天,都有些劳累了,听到就地休息的命令后,纷纷把骆驼牵过来,外围用四百多头骆驼就地坐下,形成了一个小的驼城,货箱堆在内侧,外围布置了游骑值哨,如此一来,防卫工作算是基本上到位。
众人围成一个个圈子,生起篝火,骁果骑士们与安兴贵的手下混杂而坐,安兴贵的人多数是胡人,生性奔放,弹着胡琴,载歌载舞,而骁果骑士们多日来也难得这样放松,几口黄汤一下肚,也都开始吹嘘起自己南征时的英雄事迹起来,听得这些胡人们一愣一愣的。
安兴贵和其他三家派来的三个管事围在一起,小声地商量着明天的线路,而王世充则趁机找了个僻静角落,搭起一个帐蓬,派了几个骁果骑士在外值守,自己却和段达与长孙晟商议起接下的安排。
段达一边喝着酒,一边抱怨着:“狗娘养的沙漠,就是这种鬼天气,烦死人了,一会把人热死,现在就要把人冻死,真他娘不是人呆的地方。”
长孙晟微微一笑:“段仪同,你不觉得这片沙漠就是我边关最好的防护地带吗?突厥人的战马无法在这里游牧,所以历来阳关玉门关这里是安全的,敢走这条路的,基本上也只有要钱不要命的丝路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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