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惟一一架可以主动对外联络的魔话由黛姊管理。如果有使用的必要,必须先写申请书,待黛姊审核通过后予以解锁。通话时需全程录音以证明并未滥用。
这里是魔话公司耶!居然只有一架!玺克难以置信的搥了一下桌面。在速食店打工都可以吃速食吃到饱了!
员工抿了抿嘴,显示他和玺克同感:在阔霍盖姆凯惹勒大人上任之前,我们每个人每年都有一千度的员工福利免费额度可以使用,现在这个福利也取消了。
那个阔——再来啥我忘了,反正你知道我在说谁就好。他是怕你们告诉外面这里现在情况多么的——玺克话还没说完,员工急忙摀住他的嘴。
员工小声说:不可以说出来。那个人是**师,我们斗不过他的。
玺克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吞回肚子里,这不是什么好消化的东西。六点整的钟声响起。单音构成的简单旋律宣告玺克可以下班了。
员工冷声说:明天开始你就听不到这个声音了,我不想提起的阔说换班钟会干扰员工想专心工作的意志,为了让员工工作更顺利必须取消。他要我们忘记自己几时下班休息,最好是工作到连吃睡都忘记,死在这里头算了。
透过一大堆强迫性的自主守则,这里不能抱怨、不能生气,现在连准时下班都不行了。这里其实不是小学、不是幼稚园,是阔啥的奴隶工厂。
玺克转身看向不再有雨遮的大门,走了出去,并且认真考虑他到底还要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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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克在这座城市里租了个可以过夜的地方。那地方位在贫民窟边缘,另一侧则是再开发区。由于屋龄老旧、治安败坏、擅自隔间不符合法规,还有隔壁那个一直掉东西下来,被国家建设局盯上的工地影响,房租降低很多。但是就算是这种破盘价,因为是在这座城市里,还是非常的贵,在其他地方都可以租整栋透天厝了。
玺克走进只有两坪大,没有窗户的所谓房间里。房里只有一张床垫和一台电风扇,也放不进别的东西了。薄薄的床垫直接扔在地上,真正的床那种东西这里没有。他饱经风霜的大皮箱还扔在床垫上没整理。这地方既然没有任何收纳用的家具,大概也没有整理的必要了。
他先施展呼唤新鲜空气的法术,再仔细的架好球型固定护壁罩住整个房间。他要确保就算隔壁的起重机这次掉下来的时候落在他房间上,这个房间也不会扁掉。
全都弄好以后,他拿出路上讨到的过期面包,默默的啃了起来。
透过薄如纸的墙板,玺克听到几乎每一间房间的声音。左边邻居边喝酒边自言自语的骂老板,右边邻居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楼上邻居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楼下邻居吵起来了,没多久就演变成砸东西和哭喊。
玺克叹了口气,开始想念森林冰凉芬芳的空气、新鲜现采的野菜和幽静的环境。要不是为了钱他才不过这种苦日子。他的左邻右舍应该也是这样吧,只是玺克已经有一纸合约,而他们还在等机会。乡下的生活要比这里好多了,要不是大城市有较大可能通往五光十色的未来,不会有这么多人挤到这里来。
而玺克在二十岁的这一年,就明白到他真正喜欢的是什么。只要这个工作结束,他会立刻离开这座城市。
他倒在床垫上,用外套盖住身体,在工地施工的噪音和震动中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浑身僵硬的醒来,想起自己既没刷牙、也没洗澡。他把盥洗用具装在脸盆里,去地下室找共用浴室。
这里没有魔梯,他走楼梯下去。他在楼梯间朝窄小的窗户外望去,天色还没亮,大楼群灯火通明。各色霓虹灯的鲜艳色彩,只有在人工的水泥丛林里才能看到。
玺克想起来了,他出生的地方跟这个地方完全不一样。他是山里的孩子。他继续下楼。
地下室同时也是杂物间,空气中弥漫着老鼠和污水的臭味。这里堆着断裂的家具。角落没毛的扫把,显示过去曾有人对这里展示整理的企图心,显然是失败了。
共用浴室设在这里的角落,进去一定要穿鞋子,而且不能乱摸墙壁,不然出来时会比进去以前更脏。
玺克穿着塑胶拖鞋走进浴室,踩过满是黑脚印的瓷砖。因为这栋楼的浴室数量跟住户人数相比根本不够,玺克本来还作好要排队的心理准备,想不到一个人也没有。
等他洗好澡,穿上干净衣服出来,外面还是没有人在等。这里的臭味变了,有股淡淡的硫磺味混杂其中,脖子上的银匣猛跳起来,他立刻扔下脸盆,拔出祭刀和一把鸡肋骨。
硫磺味变得更重了,开始刺激鼻腔和眼睛,淡淡的血腥味飘过来,还混杂着人在恐惧时会散发出的特殊酸臭味。
玺克另外又认出空气中的几种气味:作为法术材料调和剂的魔荆棘水、主要的法阵颜料材料蜘蛛粉、从肠子里取出的祭品秽物。众多味道一个接一个的涌现。
这些都是招唤恶魔现场常有的气味,玺克参加过无数次这种场合。黑暗学院里每个人都会学到招唤恶魔,也几乎都会选择恶魔作为第一使魔,像玺克这种选择妖魔当使魔的人很少。
靠近楼梯处的碎书架冒出火焰,猛烈燃烧起来。火焰以不合常理的速度扩张,楼梯口一下子就被火焰吞噬。
烟雾从地上升起,遮蔽玺克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