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里塞进了锋锐的刀刃,冰冷难受。莫雷能够感觉到汩汩的血正从伤口里冒出,止都止不住。
他先前撞向匕首的动作太快,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而为了使匕首顺利刺进脖子里,他还在突然之间按住了那个武士系学生握着匕首的手。
武士系的学生反应过来,连带着莫雷的手将匕首从脖子里拔出,那鲜血早已将匕首染红,雨水都一时冲刷不尽。
“阿莫……”
体力正随着从脖子间伤口涌出的鲜血急速流失,要不是那个武士系的学生在扶着莫雷,莫雷早已倒在地上了。那温柔的血和湿冷的雨混杂在一起,全都往胸膛里钻,虽然感觉已经渐渐模糊,但这样子,实在不怎么舒服。莫雷隐隐约约中听到我妻由乃突然间有些绝望味道的叫唤,惨然无奈地笑了笑。
“杀人吧,由乃。”
他喃喃重复。
“该死,这混蛋真不要命!”
声音近在耳边,应该是那武士系学生的声音。
“混蛋,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去死!?这不符合道理!”
这个是奇亚的声音。
莫雷忽然又有些想笑。这家伙的话,换一种说法来说,就是说自己没按套路出牌。只是脖子上那伤口流血好快,他觉得自己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愿自己这一句记乱拳,能够打死这帮牲口。
他心里如是想着,望向了对面。已经变得模糊的视线里,我妻由乃一手举着斧头,砍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
粉发的女孩砍得恰到好处,斧头的锋刃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斩进了血se触手怪的身体之中,猩红的血不要命地朝着一个方向喷she,像是前世的灭火器开启,染红了天上落下的雨线。
触手怪无力地松开了我妻由乃,掉落在地上。我妻由乃连低头看上一眼都懒,她骤然前扑,粉se的眸子盯着对面的所有人。
“你们,都该死呢!”
她哽咽着说,斧子高高举过头顶。
莫雷的耳朵里爆发起普莱达惊惧的尖叫——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即,他便被武士系的学生丢在了地上。那家伙的手松开得太慌张太突然,莫雷只觉重心一失,紧跟着脑袋便撞在早已被雨水浸得松软的泥土里,却还是被震得不轻。
他闭上眼睛,感觉有粘稠的血混着雨水洒在兜帽上,温热的感觉透过兜帽印在头皮上。耳朵边有男人的惊叫抑或惨叫声。
该是黑化的我妻由乃已经开始杀人。
&又说。
莫雷也是无话可说。
“不过也是呢,先前让你留意普莱达,你没放在心上,然后到了这种地步,选择这种处理方式,虽然风险最大,但也保全最大。”c.c轻轻说着,顿了一顿,又问莫雷:“怎么样,害怕么?”
“……自然怕的。”莫雷心里苦涩,在的话,然后做出这个决定,其实是跟自己打了好大一个赌。
赌注是他的命。
他的侧脸贴在冷冰冰又湿又粘的泥土中,呼吸越来越是混乱艰难,可是思维还是清醒无比。他带着兜帽,雨水落在兜帽上,像是有人在对他轻轻隔衣敲打。
敲一下,他的生命力就流失一些。
……真是……不爽啊。
&nbs轻声回答:“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你的code的根源,确实和我们不一样,是属于魔力的。也就是说呢,如果你的魔力耗尽的话,我也就无法再从你的心思里看到任何东西,无法再像这样对话,而你更无法这样子倒在地上苟延残喘——你的code就会消失。”
“……是……这样么?”
幸好,体内的魔力还算充足,并没有跟体力一样,随着血液的涌出一起流失。
莫雷深吸了口气,感受着身体里的魔力以最大的输出量涌进连心魔纹,而后联通于我妻由乃的身体,被由乃所汲取,化为黑化状态下犹如卍解的战力。
“你们……全都该死。”
我妻由乃再次重复刚才的话,声音里依旧带着颤音,感情上却显得平静无波。不知道莫雷真实状况的她已经完全陷入了黑化,已经沾满了血的斧头在空中绽放出殷红妖冶的花,带着已经碎糟糟烂兮兮的皮肉内脏。
“啊啊啊啊——”
“怪物啊!!!!!!!”
耳朵里满是那些先前还趾高气扬胜券在握的被收买者们惊恐不已已经走调的惨叫,莫雷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快意,忽然又不自觉地想:“不知道普莱达被杀死了没有。”一时又觉有些凄凉无趣。
……尼玛,死了也好!
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这样想。
雨突然之间停了。
耳朵里没有了沙沙的雨声,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沉重粗乱的呼吸声、撕裂空气的挥斧声,突然间便显得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