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我看看!”
地下室又是一声嚎叫。
声音更加凄惨。
男人犹豫了一下,转动身子,让开了一条通道。
田晓乔家里有一股霉臭的味道,墙壁大片长着霉斑,家里一张破床,一个破书架,墙上挂着一个红木做的老式挂钟。
田晓乔父亲打开了厨房旁边一道木板做的侧拉门,出现了一个螺旋式的石凳楼梯,通到下面的地下室。
每旋转一周有一个电灯照明,所谓地下室,实际上是半地下半地上的房间,在通到外面的方向,有一扇极小的窗子。
一共有两个屋子,田晓乔父亲,拉开了第一个屋子的房门,立即在原来潮湿霉变的空气味道上,增加了浓重的腐臭尿骚味,屋子里没有平地,只有一个大床,床上胡乱地堆着露棉花的破被,一个女人,穿着一件套头的绿色毛衣,头发披散着,圆睁着大大的眼睛,惊恐的看着刘廷。
然后开始嘿嘿的傻笑。
脖子上挂着粗重的铁索链。
“这个女人是谁?”刘廷问道。
“……我的爱人,田晓乔的母亲……”
“你就这样锁着她?”
田晓乔父亲摇了摇头,伸手抓住那个索链,向外拽去,那个女人立即惊恐的向相反方向猛力的拽那个索链。
“这是什么意思?”刘廷疑惑的问道。
“文革刚开始时,被田晓乔打疯的,之后就一直躲在这个屋子里,再也没出去过……”田晓乔父亲沉重的叹了口气,说到,“那个索链,是她自己绑身上的,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可能是把自己当成犯人了,也可能是为了防身?”
刘廷一下子把拳头握紧了,犹豫了一下,对田晓乔的母亲说道:“你知道田晓乔去哪了么?”
田晓乔母亲立即表情凝固了,然后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说道:“她……她打我……”
“最近见过她么?”
田晓乔母亲立即摇头,说道:“没……没见过……你见过么?”
“我见过。”
“真的?……在什么地方?”
“在一个村子里……”
“那你见到她后,能不能告诉她……回来看看我……就说我想她,我不怪她了……我想她……”
田晓乔父亲在一旁看到了,立即不满的问刘廷说道:“你问她这些做什么?”
“精神病人不会说谎……只有正常人才会说谎。”
“你怀疑我女儿跑回家里了?她出什么事了?”
“你这是承认田艺花是你的女儿了?”
田晓乔父亲听到刘廷的说话,立即沉默了下来。
“你女儿死了。”
“什么!?”
田晓乔父亲听到刘廷的话,浑身立即一震,剧烈颤抖起来。
长时间的沉默,田晓乔父亲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几乎已经压瘪的烟盒,掏出了一根烟,还没等点着,突然哭了起来。
过了很久,田晓乔父亲艰难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爱人最近看到田晓乔,是什么意思?”
“我们只发现了她的骨架埋在地里,我有些怀疑那个骨架不是你女儿的……她可能已经跑到什么地方了,比如说这里。”
“现在呢?你还怀疑么?”
刘廷看了看呆呆傻傻的田晓乔的母亲,说道:“我相信,至少她刚才说的,应该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