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则想着,最多一两个月,离寒宫那处有了结果,尘埃落定,观月散人的脸上,只怕更会难看。
还有那庄无道,被捧上了云端,摔下来时只怕会更狠。被方孝儒那样的人盯上,真不是什么幸事。
不过只需能保住性命,敞开心胸,此时的经历,未尝不是一种磨砺。
※※※※
离寒宫第三层入口,石殿之内,方孝儒此刻却在庄无道那大气磅礴的拳意压迫之下,渐渐的汗透重衣。
意念挥展,庄无道的气势稳固如山,岿然不动。哪怕是面对黑袍老者与青衣修士这两大压制了修为的金丹,也能不遑多让甚至还更胜一筹
而方孝儒则是首当其冲,庄无道的大半魂念,都遥锁在他身上。眼里神情淡漠清冷,就如望一个死物一般。
又好似被一只无比凶猛的野兽盯住,自己只需稍有动弹,就可能有丧命之危。
下意识的,方孝儒就想要动用自己虚空戒中的几件符宝。然而仔细深思,却又强行克制了下来。宗门赐他之物,并非是用在此间,只能是离寒宫最后,那处关键之地。
而诸人中最先动手的,却是藏在石殿千丈之外的萧丹。五枚符篥遥遥打来,在殿中塑体化形,五只身形硕大的冰人,蓦然间汇聚拔起。而后各自一拳,猛地朝庄无道所立之处砸下。
二阶玄冰力士,每一具都有着超过八十象力,拳如巨锤,挥动时似山摇地动。
然而才刚与庄无道体外的磁元罡气接触,这五只巨大的玄冰傀儡,就毫无预兆的一声‘篷,然作响。巨大的身躯,都然裂解,化为了冰层碎片,碎洒于地。
而庄无道立于原地,却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曾有过动弹。
法智是后续跟上的第二个人,既已心生杀意,一出手就是无比的果决凌厉。手中的禅杖挥击,隐然有一条巨龙盘旋于上,直接便扫向了庄无道的后心。宛如是韦陀执杵,法相庄严。
‘云儿,轻一拂袖,那面磁元灵盾就已飞出,护在了身后。这面祭器经历数次血祭,早已被强化到坚硬无比,不过法禁却只有十九重,远不如那法智手中的禅杖。
可当那看似力沉千钧的禅杖击打于上时,却连一丁点罡风溢劲都无有。明明是力量高达数百象,这刻却说不出的绵软无力。杖上盘旋的龙形气劲,则似遇到了一股莫名的摄力。直接从盾上流失散化,循着庄无道身外磁元力障盘旋游走,完全不受法智的控制。
“怎么可能?”
法智的身躯也微微一震,面上彻底变了颜色。正面交手之后,他才真正领会到了这庄无道的难缠,为何似黑袍老者这样的金丹修士,也屡次三番的,被借劲化劲。
他方才分明已运劲如一,更保留了四分真元以备应急。然而依然没能阻止,自己的力量,被卸走借移。而眼前这面磁元灵盾,更好似有一股吸噬之力,粘着他的禅杖,使他体内的真元,也不受控制的游走而去。法智试着挣扎,竟然一时无法脱身。
而后就眼见这庄无道,持着那‘伏魔定山圭,挥出,来自于他龙形气劲盘旋于上。轻轻一砸,就把青衣修士刺来的剑光,硬生生的弹飞了回去。
磁元罡力,再一阵肉眼可间的波动,就把青衣修士的部分剑力与阴蓝之火接引而来,朝着他反噬而至。
“施主真可谓欺人太甚”
法智一声冷哼,把红木禅杖,强行收回,主动推开了百丈开外。而后口念出一句佛偈,立时一座三层金塔,猛然从他身后拔空而起,往庄无道头顶坠落下去。
“欺人太甚么?我说过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燎原寺的是般若金刚经,与大力降龙神通,也不过如此”
云儿‘嘿然,一笑,就似身后长了眼睛。微一拂袖,就有一道真元挥出,虚空传劲,隔空打在那三层金塔之上。不过却非是要将这三层金塔打飞击退,而是盘旋着引力化劲,轻轻松松就使这三层金塔偏斜了方位,转而往前方的方孝儒猛地飞砸过去。
而后者则是既惊又怒:“法智和尚,你在捣什么鬼”
那三层金塔力沉千均,亦有九百象力,轰击在狼牙刀上,便是强如方孝儒,亦觉胸中一闷,快要吐出血来。
更忌惮庄无道的凌厉反击,毫不犹豫就撤刀飞退。法智则站在千丈之外,面皮发紫,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好在‘庄无道,这时,又用龙须菩提枝,再次在司马云天的剑身上,轻轻的一拨。
又是一般的借劲化力,移花接木。司马云天的剑,就再次偏斜,刺向了黑袍老者。后者早有防备,险险的避开,使咽喉与剑影擦肩而过。然而老者蓄力已久一掌,自然也就挥在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