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无法确定就是,庄无道但愿那南面的情形,真如自己猜测一般。若真如此,那么这无名山他非但能够守住,说不定还能给定海公一个惊喜。
甚至也无需等到深夜,只要拖到了傍晚月出时分。那位能够遵守承诺,他就有了破局逆转之力。
心念中只是一瞬,就闪过了诸多念头,庄无道口里则是随口安抚道:“无妨的这里没金丹坐镇,只能拦一时是一时,迟早要被他们突破。只一座阵法,拦不住他们。这方圆三百里内,才是这座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真正的用武之地。”
“可问题是山下那些水猿那古月北堂三家,真能阻拦它们破阵?师弟你到底有几分把握守住这无名山o”
窦文龙依然不放心,哪怕是明知庄无道早有防备,也提前就有了布置安排,也仍旧是忧心忡忡。
“可否在定海公动手之前,把那些水猿妖族,先一步诛杀?”
有这一群猿摇埋伏在山底,他始终是放心不下,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庄无道闻言则苦笑出声,此事他也想过,以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之力,与那位月熊道人联手,提前将下面那两只三阶水猿轰杀了事。
然而这些水猿一族,的确不愧是四大灵猴之一赤尻马猴的血脉后裔,智慧不输于人类。
按云儿的说法,这些水猿的布阵之术,颇有独到之处。既有隐匿之能,瞒过苏秋几位金丹耳目。也可防御外敌,与周边地脉通连一体。
此时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决定动手,也意味着地脉断裂,整个‘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都要随之崩溃。
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打草惊蛇,使那定海公提前北上。两地距离实在太近,那六位金丹全力遁形,估计只需半刻时间,就可至无名山。
且不到夜间,即便是那一位,也不可能从六位金丹合力围杀下身还。
好在他此刻,已有了布置,并非无有办法应对。
窦文龙也知自己的这句建言,其实并不妥当。说完之后,就已摇头道:“还是不妥只会打草惊蛇,还是师弟你的安排,虽不怎么周全,却最是妥当。只是我观这一战,即便有北堂古月三家相助,你我也依然胜算不多。若有什么万一,师弟你需答应我,要提前一步逃脱,这里自有我来断后,即便拼掉这条性命,也要为师弟你争取一线生机。”
庄无道不由动容,他虽知窦文龙此举,只是为宣灵山一脉传承,而非是为他庄无道。可这胸中,也仍不免为之一暖。
不过他依旧心存防备,不肯将自己所有的布置,全数向窦文龙道出,只是安慰道∶“师兄你尽可放心,今日只需把时间拖到夜间,我方就有九成胜算。即便不胜,也应可安然逃走,必定不会有什么意外。”
不是不信任他这位窦师兄,而是事关重大,牵涉几百条人命。哪怕一丁点的意外,庄无道也不会允许。
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这个道理,他虽没怎么读过书,却也是知晓的。
两年前东船巷那一战,若非秦锋等人的行踪走漏,又哪里会那么容易,就被围杀?
窦文龙怔了怔,想不明白事已至此,庄无道为何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似乎浑不将南面即将来到的那千艘战舰,百万大军放在心上。
满眼无奈之余,窦文龙却也渐觉心安,忖道庄无道或者真有办法也说不定
随后又心中微动,每逢大事有静气他这师弟哪怕是面对这等样的绝境,也能临危不乱,遇事不骄不躁,镇静自若。这方面的本领,却是远比他要强得
思及此处,窦文龙不禁自嘲一笑:“罢了我思虑已穷,只能尽力助你,这次就静观师弟展布方略以破强敌便是真是痴长了你几十岁——”
说完之后,窦文龙就再不发一言,径自走出了议事厅,往山下行去。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需要至少六位筑基修士,来主持梳理各处灵脉地气,人数越多越好。
此处庄无道既然已经回归,再次主持阵法中枢,自然也再用不着他。倒是大阵中一些关键枢要处,仍旧缺人坐镇。
而就在窦文龙离开之时,庄无道抬起了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窦文龙的背影一眼。随即又敛目垂眉。全力将整座大阵,再次纳入掌控。
在云儿指点下做的改动,此时已经初见成效。此时山腹之内,已经聚积起了一团深紫色的‘南明离火,,更有一串串的庞大雷蛇,在里面不断流窜着。
被这正方两仪之阵束缚在内,不能宣泄爆发,却将附近的山石泥土,都炼化成了熔岩火浆。
此时的无名山,就好似一个已经爆发在即的‘炎爆符,,威险之至。
只有主持这阵法中枢之人才能察觉,而一旦稍有不慎,整座无名山的山体有大的震动,就会将这枚威能至少大了千倍的‘炎爆符,,彻底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