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柘说道:“算是我看走了眼,原以为那个吴三省是个好汉,谁想到他竟然是个见利忘义的无耻之徒。常言说捉贼捉赃,如今捉到赃物了还抵死不认,到像是我冤枉他一样。”
文倩知道吕柘对吴三省甚为器重,又见他此时怒气冲冲的样子,但心他因为冲动而做错了事情,说道:“或许事情另有原委呢!我瞧着吴都头是个忠义耿直的人,不似那种作奸犯科之徒,少爷不妨再审问一番。”
吕柘瞪起眼睛看着文倩,只觉得文倩这番话仿佛是在嘲笑自己,说道:“你当我是个糊涂官吗!衙门里的事你少管。”气呼呼的站起身,将茶杯也碰倒在地上。
生气归生气,但那块玉是一定要追回来的,吕柘想着,以他对吴都头的了解,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是个真正的硬骨头,即使是把所有的刑具都用在他身上,他也未必会皱一皱眉头。但过几天尹纪德就会让自己押送贡物去临安了,自己见到皇后娘娘,手里只有尹纪德的那副画,皇后娘娘也未必会喜欢,倘若失去她的眷顾,这个官做的定然十分艰难。
不觉又到了晚饭的时间,文倩炖了肉端进来,笑着说道:“这是少爷爱吃的炖肉,味道好的很。”她刚才在吕柘这里碰了钉子,脸上的笑也有些不自然。
吕柘厌烦的说道:“不吃,没胃口。”扔下文倩走出屋子,直奔牢房而去,倘若在不抓紧时间审问吴三省,那块玉就算是找到也派不上用场了。
牢房里空荡荡的,看守的牢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吕柘无心管这些,径直走进牢房,吴三省关在里面的一间囚室,门开着,一个牢子蹲坐在戴着木枷脚镣的吴三省身边,吴三省低着头靠在墙角坐着,身上满是伤痕,饭菜放在一边的地上,动也不动。
牢子叹息着说道:“都头,你别怨我下手太重,刚才县尉大人看着呢!我那一套高举轻落的把戏他清楚的很,我也是没法子。”
吴三省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既不叹息,也不咒骂。
牢子说道:“都头,你就吃些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你这样不吃饭怎么行,便是铁打的罗汉也熬不住呀!我瞧着县尊大人也不像是个坏人,或许是年轻了些,做事情有些急躁,或许过些天想清楚就好了,到时候你还好端端的做你的都头。”
吴三省仍旧不说话,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牢子似乎有些急了,说道:“都头,你就听我一句劝吧!平日里你对大伙儿好,大伙都领你的情,大家看着你落难,心里也难受的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家里的女人孩子可怎么办呀!”
这话仿佛说道了吴三省的心里,他缓缓的抬起头,虽然受了刑,但目光依旧炯炯有神,看见吕柘就站在牢房外,用力的想要站起来,只是毕竟手脚受到限制,挣扎着却站不起来。牢子连忙扶住他,说道:“都头别动,你越是动身上的伤就越是疼,等到晚间没有人,我拿些伤药给你涂上。”
吕柘阴沉着脸走进牢房,冷哼着说道:“你倒是会做人呀!这会儿还知道报恩。”牢子听到吕柘的声音,吃了一惊,连忙跪倒地上,知道刚才的话全都被吕柘听了去,想要辩解也不知道说什么。
吴三省倔强的站起来,直视着吕柘冷冰冰的目光,说道:“我没有罪,凭什么这样对我。”
吕柘骂道:“死到临头还要抵赖,那东西若不是你拿去了,难道还是我拿去了,大堂之上那么多人都听见你儿子说在你家柴房捡到了那个盒子,你仍旧这般抵死不认,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将那东西交出来,或许我可以念在你曾有大功于本县,从轻发落你,至少不会牵连到你的妻子儿女。”
吴三省挺着胸说道:“我没拿,我没罪。”
牢子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请大人明鉴,都头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永嘉全县人人尽知,小人虽然身份卑微,也知道都头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话在吕柘听来就好像是火上浇油一般,怪叫着说道:“好呀!你倒是个明白人,永嘉全县的百姓都知道他是个好人,就我一个不知道。”那牢子立刻吓得脸色煞白。
吕柘说道:“你若一味这样抵赖,死不承认,也别怪我不讲情面,到时候你自然断无活路,就是你的家人也要被流放千里之外,永远不准还乡。”
这话如同刀子般割在吴三省的心上,比那些所有的刑罚带给他的痛苦都要大,他像疯了一般向前猛冲几步,蹬着血红的眼睛站在吕柘的眼前,大声的说道:“我没拿,我没罪,大人若是不信,我愿意一死证明清白。”
这气势让吕柘心中生出一丝惧怕,恨恨的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对面的囚室里,突然有人叹息一声说道:“哎,可惜都头的一身好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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