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省犹豫半天,说道:“那也只能是加强防备了。”
吕柘失望的叹息着,吴三省连字都不认识,又能有什么高明的见解,自己这么期盼的向他询问,看来是黔驴技穷了,郁闷的看着夜空,只觉得彷徨无助没有依靠,吴三省默默的站在一边,他是个粗人,喜欢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却不会给人宽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鸡叫打破县城的寂静,东方的天际隐隐出现一抹鱼肚白,天就要亮了。吕柘苦恼的站起来,仍旧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整个县城从熟睡中苏醒过来,不时的传来鸡叫声和犬吠声,偶尔还有小孩的啼哭声,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夜空的繁星渐渐隐去,天越来越亮了,远处的群山显现出清晰的轮廓,在山的那一边,就是浩瀚无边的大海,海盗的盘踞之地。
一道灵光在吕柘的脑海中闪现,一个大胆的念头跳了出来,他妈的,你们来永嘉寻老子的晦气,老子就到海上去端了你们的老巢。一瞬间,思路突然开阔起来,海盗要来永嘉劫囚牢,巢穴必然空虚,他曾经听魏斌说过,沿海的那些适宜居住的岛屿都被朝廷纳入了管辖范围,海盗所能盘踞的地方,只能是那些不适宜居住的海岛,既然是不适宜居住,首要的一点就是没有淡水,纵然可以从别的渠道获得,但海盗的人数必然不会太多。
吕柘在心里盘算着,这个大胆的念头渐渐的变成了一个计划,并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完善,摸了摸身上的金牌,咬着牙,坚定的说道:“吴都头,你去将黄县丞和司县尉叫来,本老爷有话要说。”吴三省答应一声,转声去了。
不多时,黄秋令和司大刚来了,见吕柘端坐在签押房正中的椅子上,一脸的肃杀之色,眉头紧锁,目光犀利如刀,好不威严,不由的浑身一颤,躬身行了礼,恭敬的站在下首,连坐也不敢坐。
吕柘说道:“曹靖勾结海盗,袭扰过往商船,如今被咱们拿住了,你们说该怎么办?”眼睛一瞥,也不等他们回答,冷哼一声,说道:“要我说,拉出去一刀砍了,关在牢里白养着,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他妈的!敢劫老子的货,老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吕柘这是唱的哪一出,黄秋令小心的说道:“大人,人命可是大事,按照朝廷的制度,勾决人犯须先经过本州通判大人审讯,然后报刑部核准,方可行刑,大人现在就要砍了他,似乎有些不妥。”
吕柘不耐烦的摆摆手,蛮横的说道:“好了,这些事情你们不用管,三天后行刑,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两人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只怕会惹恼了他。他是皇后娘娘的弟弟,或许这样的事对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想到这一点,黄秋令说道:“既然大人心意已决,卑职自当鼎力相助。”
吕柘说道:“好,你即刻起草告示张贴于城门,告知城中百姓,三日后午时行刑。”又对司大刚说道:“县尉大人立即召集兵士,行刑之时或有海盗作乱,你可将城中兵士分成四队,一队加强城门值守,一队加强大牢警戒,另外两队由你和卫都头率领,日夜在城中巡查,遇有可疑人员,严加盘查,以防不测。”
司大刚的眉头立刻拧在了一处,城里有陌生人出现,并且似乎是冲着牢里的囚徒来的,这消息还是他报告吕柘的,现在吕柘却将最凶险的任务交给了他,城里兵士的战斗力如何他在清楚不过,担心的说道:“大人,那些海盗彪悍异常,卑职担心倘若有人作乱,恐怕难以抵挡,是否请大人到温州大营请些救兵来!”
提起温州大营,吕柘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说道:“海盗劫牢,无非是趁乱下手,你手下有两百名兵士,难道还不够吗?”
虽然并不想触怒吕柘,但事关个人安危,司大刚也顾不得许多,战战兢兢的说道:“大人,本县虽然有三百名兵士,但这些人老弱病残的居多,能出战的还不及一半。”
吕柘勃然大怒,气呼呼的说道:“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朝廷每月发放兵饷之时,你为什么不说这些,这时候才说,分明是临阵怯敌?”
临阵怯敌可是个大罪过,司大刚急了,说道:“大人息怒,这些事情各县都如此,就是朝廷的饷银也时有拖欠,兵士老迈,不堪战阵,卑职也没法子呀!”
黄秋令说道:“大人息怒,司县尉说的也是实情,不如让各乡的蓍长,带着本乡的壮勇,弓手进城,虽然这些乡兵散漫,但事急从权,也是一个办法,望大人三思。”
吕柘想着,那些海盗都是亡命之徒,个个凶悍无比,纵然不能以一当十,但对付三两个应该不成问题,必须要保证数量上绝对的优势才行,冷着脸说道:“也只好这样了,你们两个商量一下,尽快的调些青壮的乡兵进城。”
司大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感激的看着黄秋令,若是没有他,自己今日这一关只怕是不好过。吕柘摆摆手,戏演到这里就行了,说道:“诸位请回吧!尽快将这些事情做好。”司大刚和黄秋令苦笑着对视一眼,心里都想着,这个县尊大人,真是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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