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闵文皱着眉头看着章杏。魏闵武在一边继续又说几句。魏闵文总算是点了头,“也罢,你们既是打定了主意,我也不拦了。只不过赵大哥那边,你还得好好跟他说清楚。赵家招祸的缘由,连我们都知道了,他心里未必不知。他若是知道你们是为沈家做事,未必会全心全意助你们。”
说通了魏闵文魏闵武,几个又说了如何去做。说着说着,魏闵武也动了心,“杏儿,我正想着往这里开几家商号,干脆你将这事也一并接了吧。”
魏闵文皱着眉头说:“你怎么将这事也推给她了?她一个姑娘家,开什么商号?”
魏闵武笑着说:“咱们这地里,若是风调雨顺,粮食自是不用愁,可若是碰到个把灾年,这粮食从哪里来?你不会让她跟你跑河源吧?河源那边这几年还是没怎么打。所以你跑船没遇到多大险事。若是跟前些年一样,这在往河源跑,那纯属是去找死!我这商号多好,各处的货都能接到,只要将这边也一起连起来,她那米行的粮食还用得着愁吗?”
魏闵文被魏闵武说得噎住。
魏闵武又劝说章杏:“反正沈家的旗帜你已经扯了,干脆,也接了商号这事。沈二爷既是默许你们做米粮,还会拦你们做商号?这商号若是做好,于你呀,绝对是有利无害。”
章杏也被魏闵武说得心动了。有了商号,且不说粮食的来源不用发愁,于她手头上另几个铺子也是大大有利。她跟石头的筹码多了,在沈家的份量就更多了。有用的东西,人总是不会轻易言弃。他们慢慢来,慢慢来,总有一日会摆脱沈家的阴影。
“这人手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我那边有现成的。不过若是给你使,你得付他们酬薪,我这里可也是要抽成的呢。”魏闵武笑着说。
魏闵文听得怒了,拍着桌子说:“这话你也好意思说?”
章杏笑着对魏闵文解释说:“大哥,二哥这话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商号开起来,虽是挂了我的名头,但人事及其他都还是二哥的。说直白些,我只是挂个名头而已。”也是借着沈家的秋风,“二哥才是商号背后真正的东家。”她对商号这行完全都不懂,魏闵武那边有现成的马帮和渠道,他说让她开商号,只不过是为了帮她一把。
魏闵文这才明白过来。
石头也觉得好。次日,他一早就去了盂县,章杏则去李庄村村正家坐了会。石头要将她送到京口之后,再去西北。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们在李庄村还有地有房,虽是有李大河一家帮忙看着,但也得跟李庄村村正打个招呼。
天快黑时,石头回来了。跟章杏说了去盂县见人的经过。那孟爷在盂县开了一家福客来酒楼,全名叫孟重贵,盂县那地里的人都称孟掌柜。姓刘的却只是暂住在孟重贵所开的酒楼里,至于真名叫什么。石头没有打听出来。他也不敢太过造次了,去往深里打听这事。
因是见过一回面。孟重贵与姓刘的都颇是和气,那样子像是对石头的到来了如指掌。
章杏去过了盂县多次,对福客来酒楼还有些印象。这酒楼位于盂县城的中心地段,客流如织。她想起自己多次从那酒楼门口过,心里就不由得发寒。对沈怀瑾是何时知道她的底细,心里有了个大约估计。
想来约莫就是青蒙山事后了。沈家人若是早知道有这么一个她,她只怕死了千百回了。也算是自己运气好,糊里糊涂,多次从鬼门过。青蒙山事后,石头认出沈怀瑾来,沈怀瑾许是还没有认出她跟石头来,否则他也不会带石头进西北军了,进西北军中了,也不会将他随便扔进一个炮灰营里。想来那时沈怀瑾带石头走,多半是因为不好驳顾惜朝的面子。
石头后来立了大功,许是这时他才注意到石头。然后,再一查底细,自是什么都知道了。
沈家要反天,是绝对不会嫌人少的。石头那次立功虽是有些机遇成分,但他若是没点能耐,也未必能做成那样的事。
沈怀瑾虽是查明了石头的底细,却还是没有杀人灭口,一来也是惜才,二来,只怕是因为沈家的事情谋划的差不多了,所以也不惧暴露了。
看起来,石头说得还是对的。最多也就一两年,沈家比反无疑。
章杏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石头听了,默了默,说:“咱们这步算是走对了。”
沈家反天在即,越是看中粮草,他们就越容易站稳脚跟。
石头虽是见了孟重贵和姓刘的,但并没有跟他们说起米粮的事情。这是桩大事,他打算直接跟沈怀瑾面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