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荷香目瞪口呆看着魏闵文,方才袋子落地时发出一阵金玉相撞的脆响,里面有什么她不需打开就知道。章金宝站着屋檐下,怔怔看着继兄与母亲,一张脸变得惨白。
萧得玉收拾好了章杏的东西,魏闵文亲自驾了马车离开,竟是都不等魏云海归家里见个面。
叶荷香蹲下身拿起地上布袋打开了,里面果然是些金玉,黄的耀眼,银的发亮。她不禁拿到嘴边咬了一口,突然听到章金宝大喊一声:“娘!”
叶荷香看向儿子。他脸色惨白,眼睛瞪得老大了盯着她,身子微微发着抖。叶荷香不知道出了何事,茫然问道:“啥事?金宝。”
章金宝看着叶荷香,又黑又大的眼里满是悲伤,似不想再看了,抿着嘴巴跑出了院门。
“这孩子,着魔了吧?不少字”叶荷香喃喃说,又去摩挲那些金银。也就一会儿,她就回过了神来,一拍屁股叫道:“哎呀,坏事儿了。”爬起来连忙追出来。可外面哪里还有人,魏闵文的马车早跑远了。
魏闵文带着章杏到了傅家米铺。傅舅爷还在盂县,米铺里只有傅家母女俩并胡春来秦留兰,几个人齐心协力将章杏抬到了房里。傅舅娘吩咐秦留兰赶紧去煎药,自己则忙着收拾萧得玉带来的东西。
魏闵文说道:“舅娘,您不用忙这些了,我明日就带她离开。”
傅舅娘傅湘莲早就从章金宝嘴里得知了魏家这些天发生的事儿,她们虽然觉得顾世子是个好人,但淮阳王府这般仗势欺人却是不对,这种事情一般都讲究个你情我愿。章杏明显是不想去,淮阳王府就不该用强。
这事儿里面虽然也有叶荷香的缘故,但是进王府的总是章杏,他们竟是不来问一问她的意愿,就将事情定了下来,这不是仗势欺人又是什么?
傅舅娘听得一愣,“你妹妹病得这么重,你要带她去哪里?”
“她在这里不会安宁,这与她的病更是不好。我原打算去京口收布,就带她一起走吧。舅娘不用担心,我在路上就跟叶先生说好,请了他跟我们一道去。京口那边,我有个熟人,交情匪浅,他也会出手帮忙的。”魏闵文看着章杏,皱着眉头说。
叶荷香是个什么脾性,傅家的人与魏闵文都知道,那就是个远近闻名的刁妇。她打定了主意要卖女求荣,章杏在镇上都不保险。她会寻镇上来胡搅蛮缠,谁也受不住。尤其章杏还在病中,最忌劳心。而他们终归是没有立场。毕竟魏闵文只是继兄,而傅家更是隔了十丈八远。
魏闵文带着章杏离开这里,一来对章杏的病有好处,二来叶荷香寻到镇上来,傅舅娘还可以一问三不知。有魏云海在,叶荷香也不敢闹得太过分。
“那行,你还准备带些什么去,我让湘莲去收拾。”傅舅娘点了点头,说道。
魏闵文准备了两辆马车,一车坐着章杏与萧得玉,另一车搭乘着漳河镇上最富盛名的郎中叶先生,一大早就出发了。出发之前又吩咐了胡春来赶紧去了柳林镇梧桐村寻孙宝珠,寻到人之后径直赶来京口与他们汇合。
京口是盂县底下的一个小镇,因是临近苏州,这里几乎家家养蚕,女人纺布的也多。魏闵文的布庄开张在即,因是担心隔行如隔山,不敢冒冒然然做太大,就没打算去苏州收布。京口这地虽是小,但胜在近,货品也听说不错。他就挑了这里筹集货源。
他们到达京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章杏因为离开了魏家庄,心情好了许多,又加上积极医治,到达的时候,感觉好了许多,被萧得玉搀扶了,竟是还走好几步。
魏闵文先是将他们安置在客栈里,住了一晚后,就将他们挪到了一栋两进的小院子里。
“这院子是我那赵大哥自家的,他家今年运道不佳,关了好几家铺面,这院子也打算盘出去,不过还没有找到买主。昨晚上咱们喝了一会酒,他听说咱们住客栈里,就使人连夜收拾了一番,让咱们搬进来住。”魏闵文看着章杏,柔声说,“杏儿,你只管在这里安心住下,有哥哥在,谁也不敢逼你做你不愿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