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沉默坐着,灯火忽明忽暗照在他脸上,一时显得萧索。刘翼想起淮阳王府的事情,也不再说话了,低着头退到顾惜朝身后去。
与宋其刘金来正说话的章杏无意看过来,见顾惜朝一声不吭坐着对面地上,心中略有些吃惊——这祸害倒是是怎么了?难道进山的人正是来要他性命的?
章杏脑海掠过许多年前在淮阳城外的一事来,心中不由得又是一惊——看来,这祸害活得也并不是如表面那么快活。
章杏正一边想着心思,一边与宋其刘金来说话,突然听到有纷杂脚步声往这边跑过来。她料是石头等人寻到东西回来,连忙跑出去。谁知,一眼就看见了跑在最前头的铁头柱子两个人。
再转身掩饰已经来不及了。章杏连忙跑回去,将地上镰刀捡起来。王继业顾惜朝等人也都听见了脚步声,章杏是先跑出去的。他们还没有看见人。就见章杏回身握了一把镰刀在手中。纷纷站起了身来,暗自戒备。
铁头柱子以及先前钻进另一个洞中洞的山匪们顺着石头所指跑进了洞后。铁头柱子两人跑一段路,一转身,发现石头没有来。他两个与石头混年头多了,知道石头鬼主意最是多了,鲜少做无用之事。这两人对看一眼——石头既是没有跟来,那他们眼下所走这条路八成是有些不妥了。他们立时转身往回跑。
他们后面跟的人见他们往回跑,吃惊一愣后。这才发现石头居然没有来。
没有石头在,他们还出个鬼的洞?
他们也跟在铁头柱子后面跑了回来。
跑到距离洞牢约莫十余步地方所有人都站住了——他们的对面约莫十余步远处站着一伙人,各个神情戒备。中间的麻衣少年约莫十四五岁,肌肤虽是黝黑,五官却极是标致,手握一把带血的镰刀,正冷森看着他们。
这些山匪中认识章杏和石头的只有铁头柱子两个人。章杏至与他们同路,就十分低调,所以其余山匪虽是知道石头身边有两个人,但都没有留意看。
今晚打斗时。这群山匪里有多人都参与了,自是很快就认出对面的正是今晚闯山被关在这里的黑衣人。也都摸出兵刃来。
铁头柱子不见石头,喘着粗气冲章杏喊道:“孝轩哥呢?”
“他出去找东西。”章杏回答道。
石头与魏闵文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严阵以待,一触即发的双方人马。他连忙冲到中间来,叫道:“且慢动手。”
方才一刀杀死自己的人的那个高瘦长脸的山匪脸色阴冷,盯着石头,怪声怪气道:“孝轩,他们就是你放出来的?”
石头点头说道:“武二叔,先前那场乱战纯属无意,其实大家伙都是自己人。”
高瘦长脸那汉子呸一口唾沫,盯着王继业道:“自己人?卸了老子兄弟一只胳膊的自己人,老子还没有见过呢。”
石头脸色一沉,对高瘦长脸那汉子说道:“武二叔,你想如何做?也卸了他们中一个的胳膊,然后再死在他们手上?”
高瘦长脸那汉子冷哼一声,道:“就凭他们几个杂碎想要老子的命,还嫩了些!”
石头不屑看了他一眼,慢慢退让开来,慢条斯理说道:“武二叔想要拼命,我就不拦着了。我要离开这山洞了,您就自求多福吧。”他说完了,就招呼魏闵文等人将木板抬了过来。
那姓武的一愣,他要是能奈何这些人,先前就不会被打得落花流水了。一众山匪也都面面相觑,这些上山当土匪的大多都是些不羁的青壮汉子,且多数都是一个人,上得青蒙山来,为求的就是活命。这等关乎性命的时候,那所谓道义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他们要找人拼命,那也要拼得过才是,没有孝轩撑着,就他们几个,那纯属找死。
铁头与柱子几个素来与石头要好,又都是孤儿,一向都以石头马首是瞻。石头话一说完,他们几个就跑到了石头的后面去了。
铁头柱子一动,就又有几个也过来,对石头说道:“孝轩,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要紧。”
姓武看了看自己身后仅剩的三人——这三人也是面面相觑,一脸犹豫。姓武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正在犹豫,突然听到有人惊道:“不好,外面的人放火了!”
正忙着将宋其穆宇挪到木板的石头刘翼等人都停下了手中活计。魏闵文吸了,果然闻到一股浓烟,且越来越浓厚了,他也大惊失色,道:“他们打算熏死咱们!”
石头嗅几下后,沉着说道:“快!快将他们挪好了!咱们快离开这里!”
几个人齐力将宋其穆宇两人挪到木板上,石头叫了铁头柱子帮忙抬了,回头望一眼章杏,道:“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