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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龙河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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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温和的太阳挂在空中,和煦的阳光洒满海州城的每一个角角落落。

远处的朐山,雪融后的竹林和松林,随着微风起伏,一片郁郁葱葱,新翠欲滴。偶有空档处,露出朐山妖冶的土红色肌肤,让人忍不住细看。

久雪阴冷的天气,如今放晴,人们的喜悦溢于言表。城里城外,呼朋唤友,纷纷出门。道路虽有泥泞,仍阻挡不住人们出门的兴致。

今天是海州城文庙举行祭奠孔夫子的重大仪式。相传海州城东边的锦屏山东北麓,那座唐时称龙兴山的山峰,孔子曾登此山而望东海,也不知从何时起,此山被人们称为孔望山了。此次仪式从文庙开始,焚香击鼓鸣钟,众文人三拜九叩。后百姓在文庙街舞狮庆贺、街前龙河戏水竞武,文人各自作文祭之。海州大儒在众文中挑选十篇,送至孔望山石碑篆刻。据说有孔家后人自山东曲阜而来,是以此次祭奠仪式更甚于往年。

至于孔家后人,百姓倒不至于趋之若鹜。他们提携一家老小,与睦邻好友相伴,徜徉在摊头小贩间,哪怕不买什么,挑东看西的也有无穷乐趣。

今次祭奠仪式,海州州治衙门可谓是大出血。今天只要在文庙街设摊兜售的一律免税,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这不,这消息一传出,附近各县的大小商贩闻风而动,就连那些小百姓,也都将自家腌制的各种山菜,都摆在文庙街头。文人们一见,都摇头私语,铜臭满街斯文扫地啊。虽如此,可州治衙门的大小官员还是乐呵呵的,只因同署一城的淮安府老大交口称赞,爱民如子可是清白的官声,那是多少黄金白银都买不来的。乐晕了的他们,脑袋一热,竟把所有捕头捕快大小衙役统统撒进了文庙街,名曰保证百姓安全。这不,他们陪着孔家后人,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大眼瞪小眼之后,只好文房先生去了。

此时的文庙街,锦旗飘舞,人头攒动,欢声笑语。街中这一簇那一堆,杂耍的、舞狮的、卖艺的、唱书的引来阵阵喝彩。小孩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自在追逐,引来大人们的惊呼和训斥声。街边摊头小贩背靠茶楼酒坊,唱诺迎来送往。真个是一派繁荣景象。

忽闻钟鼓齐鸣,原来是吉时已到。文庙山门外两墫巨型香炉,不知何时燃起了檀香,青烟袅袅。庙里诵经声传出庙外,街上不禁为之肃静。就连轻声细语,也会引来旁人怒目以示。

“咚”“咚”“咚”……九声鼓响。

街上站立的人群中,一阵搔动,众多读书人席地面向文庙而跪。林立的百姓顿时手足无措,这才想起该拜孔夫子了。于是在众多白眼和不满中,纷纷跪倒。小孩看见众多屁股,不禁笑逐颜开,指指点点。瞬时被旁边伸出的大手按跪在地,瘪瘪嘴想哭,看看大人们肃然的神色,也只好收起姓子,规规矩矩的跪在一旁。

三拜九叩之后,悠扬的钟声传来。百姓早已爬起,裤腿上的泥沫儿还未抹尽,便已欢声笑语的涌向文庙街前的龙河边。恨得那些读书人牙齿痒痒的,不禁都嘀咕着摇头。他们慢慢站起,斯文的除尽长衫上的泥沫儿,三五成群的向文庙偏殿迈步而去。

此时的龙河两岸遍插锦旗,石砌的河堤边的石栏上,或趴或坐满是大人小孩。大呼小叫,指指点点,热闹非凡。

东市桥在龙河东头横跨龙河。此刻桥上众多只着一条亵裤的壮汉,露着上身横肉肌腱。神情自若的,三三两两攀谈着,这些都是参加龙河戏水竞武的汉子。虽是年底,太阳在天,气温上升,可丝丝寒风吹在人身上,仍有寒意。百姓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们,指点着,评论着今年谁会拔得头筹。

东市桥边,一声锣响。那些壮汉纷纷纵身桥下入水,在水中犹如泥鳅般滑溜,相互缠绕扭打,阻止他人前行,自己却奋力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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