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早年也是苦力出身,所以有些笨力气,加上方才实在是心头有气,马家看上沈如初,安阳城谁人不知?如何肯让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去得罪马家,岂不是毁了刘力俊的仕途!
眼见着沈云忠身体踉跄了几下,就要摔倒在地,孙氏也着急了,本来只是冲动推人,可没想过要伤人,沈云忠这般年纪,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担待不起,急忙伸手去捞,却哪里捞得到!
沈云忠见状不好,慌忙向门把手那里抓过去,眼见着就要摔倒地上,身后却被人托起。
“老爷子,没事吧,怎么不小心点。”刘力俊扶起沈云忠,声音洪亮地说道,他今年二十二岁,方正的脸膛在寒风的催逼下红腾腾的,宽厚的肩膀穿了一层软甲健壮壮的,平时为人宽厚,吃得起亏,不计较,却又是个憨脸刁心的,这种男人过日子是再好不过。
沈云忠哪里受过这样的恶气,气得浑身颤抖,却也不好和一个寡妇计较,长叹一声,一甩袖子就出了刘家的大门!
孙氏追到门口,道:“老爷子,我是敬重你的,你家孙女儿也是好样的,可我们刘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你若是积德,就别打俊儿主意,我就当你是行行好了,以后烧高香给你!”
沈云忠听了这话,身形一晃,头脑一蒙,一张老脸如同被人刮了又刮,虽说年老体弱,但是也热血沸腾,怒不可遏,若是放在早几年,自然是不肯罢休的!可说到底,孙氏虽然市井泼辣,但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寡妇,要是真理论起来,倒也不好太计较。
“唉!”沈云忠一声叹气,与此同时,刘力俊也在深深地叹气。
“娘,如初真不是你想得那样,是个好姑娘,知书达理。”刘力俊道。
孙氏不悦,撇嘴,冷道:“好姑娘?我看哪,就是个狐媚子,不是狐媚子,怎么就招惹上了马家公子?不是狐媚子,他们沈家也没穷困到需要她外出赚钱,怎地整日往那医馆跑,我看着与那医馆的人就不干不净!”
刘力俊不悦道:“娘,你不要乱说!如初她不是那种人!”
孙氏不依不饶,刘力俊平素十分孝顺,对自己的寡母是言听计从,倒不是说孙氏多有见识和智慧,为的就是一个“孝”字,孝顺孝顺,顺从才是孝!
“你!你糊涂呀!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小蹄子狐媚住了!”孙氏怒气腾腾,见刘力俊帮着沈如初说话,更加认定沈如初就是狐媚子,勾/引男人,否则怎么能让男人五迷三道呢?
刘力俊又是一声叹气,道:“娘,我如今年纪不小了,若不是家里穷,前几年就该娶亲了,往日您总是念叨着要抱孙子,如今有门亲事来,您怎么又反对了呢?我经常与文旭他们去沈家做客,沈如初是个不错的姑娘,马文俊只所以看上她,那是巧合,起因是是沈家大伯娘到马府做媒的,这和沈如初没什么关系,他家大伯娘什么秉性,您大概也听说过一些。”
孙氏冷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高氏不是东西,那小蹄子能好到哪里去!反正我是不同意娶这么个媳妇进门的,瞧瞧她那狐媚样,肩不挑手不能提的!马家现在认定了她,你把她娶回来,不是摆明了和马家过不去,马家的手段你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