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深呼吸,无影面色沉冷的说道:“王爷,恕属下直言,您只因一个梦,而丢下十多万大军不管,这么做,无疑是自毁军中威信!你这样恣意而为,怎能让那帮将士们信服?又怎能让那些跟随你的人安心呢?”
无影的一番话,让冷唯墨的神智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权衡再三,握紧双拳道:“只此一次,接了她前来,我断然不会食言!”
若是坐拥了皇位,却失了她,那个位子,拿来又有何用?
冷唯墨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就这样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跨上马背的那一刻,他焦急的心情,如同离弦的箭一般。
澜儿,你就是我今生的劫难,逃也逃不过,躲也躲不了,却甘之如饴承受这劫。
不曾整理衣衫,只派了十个人与自己随行,没有任何耽搁,只在一盏茶的功夫,一行人马,就这样披星戴月的奔向瑜城。
月高风清的夜晚,马蹄声凌乱的传来,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看似很远的一段距离,却因为马蹄声的短暂,可以感觉出赶路人急切的心。
似乎没有尽头,一直就这么不停蹄的狂奔着……
一间破庙的稻草堆里,躺着一个衣衫破乱的女子,她的脸上留着斑驳狰狞的疤痕,只是依稀能瞧出原本美丽的容貌,脏污的大腿祼露在外面,上面留着手指掐捏的痕迹。
当她看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撑着雨伞的女子时,面色不由一变,冷冷的说道:“我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
女子抿了抿唇,淡淡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递到她跟前,云淡风轻的说道:“是完成了,所以,这是额外给你的报酬!”
雨馨看着眼前的东西,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如破锣一般沙哑刺耳,冷声道:“像你这样看似无害的,才是最可怕的女人!”
女子冷冷一笑,眸中飞快掠过的光芒,让人不寒而粟,“可怕吗?不,谁都可以变得很可怕,只是看你,有没有这样的觉悟。”
雨馨不禁大笑了起来,仰首喝了那个瓶中的毒汁,喃喃自语道:“也好,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不如死了干净!不过,真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他的报应……”
女子缓缓转过身,撑起伞,走进了雨里,清淡的声音,从沙沙的雨声中传来,显得格外的冰冷,“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所谓天荒地老,充其量只是一种传说。
唯一可以肯定的,仅仅是那个许诺天荒地老的人,在某个时候,真的有过,这样的一种心情。
……
冷唯墨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到瑜城,抵达王府时,他疯了似的冲进府内,不出所料,澜儿果然不见了。
府内的侍卫,也在四处在寻找着夏微澜,就连平时跟着她身边的春儿和秋儿,也不知所踪,冷唯墨立即调集一队人马,在城内的四处搜寻,却没有丝毫收获。
天色已然不早,冷唯墨与众人匆匆用过晚膳,商议了明日的行程,和各自要找的地方,便起身上楼休憩了。
连日的彻夜不眠,他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面容也憔悴了许多,这样疯狂的赶路,不为别的,只是希望能尽快的见到她,确信她平安无事。
但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无数个这样的夜里,他静望天际,思念着她的音容笑貌,无数个这样的夜,他想着曾经的点滴,沉沦在有她的记忆里。
繁星在天幕上闪烁,柔柔的光泽,丝毫不曾逊色于月的皎洁。
这样的景色,是她最喜欢的夜晚。
每当此时,她偶尔会看着那一弯明月,淡淡而笑,似春风拂面一般撩人心魂,偶尔双眼迷离的望着她,依偎在他怀中,静默不语,却是那样的温馨。
单单只要想到,她可能遇到的危险,他的心,便已经痛得无法呼吸,幽幽的开口:“澜儿,你现在可好?”一声叹息,皆是思念,尽数的心疼。
门外,传来逐云低沉的声音:“王爷,有您的信!”
冷唯墨回过神来,眸中飞快的掠过一道暗芒,淡淡道:“进来!”
逐云快步进了进来,将手中的信递给冷唯墨,他接过信件,打开一看去,短短几个字,就让他的脸色寒如冰霜。
阴冷暴戾的怒气,在黑眸中急速翻涌,手在檀木桌上重重一拍,桌子立刻四分五裂,轰然倒塌,发出巨大刺耳的声响,“混帐!”
逐云见状,低头而跪,沉声叫道:“王爷息怒!”
冷唯墨深幽的眸中迸出决绝的寒光,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唯有破釜沉舟一途,冷声道:“逐云,立刻召集人马,我们即刻回屺城!”
六天之后,一行人平安抵达大军所在的洄城,自己走的时候,洄城还不曾取下,不想无影如今已经帮他拿下,心下不禁一阵感动。
无影就是这样,从小,就像影子一样追随着他,伴着他走过了风风雨雨。
不是兄弟,却胜于兄弟。
两人相见,不约而同的提及了明日攻城的时宜。